杜秋风叹道:“以司马澄的yīn毒,盟主能逃出生天,只怕,已是奇迹了吧?我们还是听盟主的话,先在外等着。只是一定要将进出路口守好了,好容易找到盟主,万万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众人连连点头,慢慢向外走去。
那个子高大出奇的大长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冲丁香一笑,挥了挥手,方才走开。
丁香给他笑得有些傻眼,不觉闭上一直张开的嘴巴,却嚼着了舌头,跳起来托着上颔啊啊直叫。
杜秋风带众人走出几步,又折回来,特特走到云飞飞面前,向她深深一揖。
云飞飞正给眼前发生的事弄得眼花缭乱,见杜秋风行礼,忙收拾心神,笑道:“杜先生,有事?”因叶翔独对他点名下令,知此人必是众人之首,便以先生呼之。
杜秋风抬眼看看二楼,叹息道:“盟主的jīng神,显然不太好,姑娘若有机会,一定要多劝劝他。便是受了重创,也不打紧,杜某的医术,未必比司马澄的太医差,自有办法慢慢为他调理过来。”
云飞飞低头道:“杜先生只怕搞错了吧?我们和叶子不过是偶尔结伴同行,你们是叶子的生死兄弟,叶子必然更肯听你们的。”
杜秋风温煦一笑,道:“盟主xingqíng高傲狷狂,目无下尘,等闲人物,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结伴同行。何况这个紫竹林,原是叶老盟主,也就是盟主的父亲安顿妻儿的住所,便是我们,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如果真是偶尔结伴,他又怎肯带姑娘到这里来?”
云飞飞“啊”了一声,还未及答话,杜秋风又是暧昧一笑,道:“咱们盟主,女人缘一向好,倾慕他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可盟主从不曾假以辞色,更别说将哪位女子带在身边了,只除了……”
他的笑意渐敛,终于没能说下去,化成了轻轻一叹,似甚是惋惜。
惋惜什么呢?
云飞飞想了解更多关于叶子的事,而杜秋风却摇了摇头,随了众人一步三回头走向竹桥,慢慢退了出去。
丁香远远看了众人离去的背影,眼珠睁得老大,忽然跳到云飞飞面前,道:“哇,小姐,叶子是开天盟的盟主耶,开天盟是不是很有权,很有钱,很了不起?”
云飞飞一扁嘴,咧嘴一笑道:“是啊,还有个很厉害的对头,叫司马澄!”
“啊,我倒忘了!那个活见鬼的大周皇帝!”丁香漆黑的眼瞳迅速收缩,又翻一记大白眼,连眼珠子都瞧不见了。
云飞飞也不理她,只默默往楼上紧阖的窗户瞧去。
哑公哑婆也正盯着那窗户,两人比手划脚,一脸焦急,忽然注意到云飞飞,两人一齐过来,握住云飞飞的手,满脸焦急,直指楼上,显然正担心着叶翔,请求云飞飞去看望他。
不用他们说,云飞飞心下也甚是忐忑,道:“放心,我这就去瞧他。”忙忙往楼上奔去。
丁香正要跟上去,却觉袖子一紧,却是哑婆拉住了。她虽不会讲话,甚至也不曾用手去比划,可那苍老却灵敏的眼神,分明在说:你的丫头,缺心眼啊?要你去gān嘛?
丁香摸了摸自己的头,难道自己真缺心眼?可小姐喜欢的,不是秦枫么?
正文 第十二章 醉酒(一)
杜秋风说,叶翔xingqíng高傲狷狂,目无下尘,可云飞飞的叶子,却从不曾与高傲狷狂沾上过边。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他似乎就给蹂躏在生活的最底端,如微尘般卑贱生活着。
此刻,他身份已泄,甚至也曾像一代宗主般发过命令,可他看来却更不像名震天下的叶三公子了,甚至不像一个人。
而像一团烂泥,披着上好素缎的烂泥,无力地趴倒在地上,将一坛的酒大口大口地灌下去。酒水浸肆了满脸,又从唇边挂下,淋透了素袍,沾在了皮肤上,更显得整个人虚弱无力。
云飞飞奔过去,一把夺过酒坛子,叫道:“你疯啦!”
叶翔由她抢了过去,仰脸惨笑了一声,道:“你来了也好,再去帮我搬一坛子酒来吧。”
云飞飞一晃酒坛,才知偌大一坛子酒,已经喝得光了。
从他赶走开天盟的手下关上窗子,到云飞飞来到他屋中,不过盏茶工夫,他居然喝完了一坛酒,这速度也实在够惊人的了。
云飞飞气恼之下,也不加多想,又是“啪”地一声,清脆甩了一个耳光,叫道:“疯子,滚你chuáng上睡觉去,不许喝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