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过头,看见是他,吓得几乎跳起:「端王爷?」他这一动,牵动身上伤势,登时痛得面色一变,又倒了下去。
北堂耀辉神色尴尬,低声道:「你别动,我帮你看看。」
那人被他切著手脉,浑身轻颤,低声道:「不必劳烦端王爷,君某已经、已经没事了。」
这人正是君如竹。他看见北堂耀辉,下意识地有些心慌,而且二人处境实在尴尬,不知说什麽好。
北堂耀辉诊了脉,发现他没受内伤,不由松了口气。
想必那天自己被药xing所迷,也失了几分力道,并没有伤他要害,只是外伤。
北堂耀辉从怀里拿出备好的药物,放到chuáng头:「那天实在对不住了。我准备了些药,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你留著用吧……那天是我不对,要打要骂都随你处置。」
君如竹闻言,沈默半晌,慢慢转过头,望著他道:「我知道那天你中了迷药,是意外,我不怪你。」
北堂耀辉不知道北堂曜日是怎麽对他解释的。也许自己癫狂之时的样子是和下了药被迷昏神智的样子有些相似,但即使再找借口,已经发生的事都无法挽回。
他深吸口气,低声道:「不管怎麽说,那天都是我不对。还有……其实那次在寻芳阁,是我给你下了药,想要作弄你。对不起!」
君如竹一惊:「你说什麽?」
北堂耀辉羞愧地望著他,忽然起身,正正经经在他面前躬身作了一揖,道:「对不起。」
君如竹紧紧盯著他,神色数变,一时觉得怒火难当,一时又觉得羞恨不已,种种感qíng瞬间从心头掠过。
北堂耀辉一直弯著腰,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心头顿觉轻松,但是听对方没有动静,又有些忐忑不安。
过了好半晌才听到一个声音:「滚!」
北堂耀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见君如竹狠狠地抓著枕头,咬牙道:「滚!不要让我看到你!」
「如竹,我……」
「滚──」君如竹陡然抽出手里的枕头,向他砸了过去。
北堂耀辉láng狈地被他赶出房间。看见门外等候的药儿神色怪异地看著他,不由脸上一红。
药儿问道:「王爷,咱们回王府麽?」
北堂耀辉顿了顿:「不回!今儿就住这!」
药儿一愣:「啊?住这?」
北堂耀辉一挥手:「去叫崔管家把我的房间收拾好,我们不回王府了,就在这住了。」
药儿结巴道:「这、这怎麽成?什麽都没准备。再说大王爷那里、大王爷那里……」
他不提北堂王还好,一提北堂王,北堂耀辉登时脸色一沈,打断他大声道:「我是你主子还是大王爷是你主子?」
「王爷……」药儿吓了一跳。
「我说住这就住这,这麽多废话!」
药儿忙道:「是是。药儿不敢了。」
北堂耀辉想了想,又道:「去给大王爷那里捎个话,就说我在别院住几日,让他别担心。」
「是。」
他说不走就真不走,一连在别院住了好几天。期间北堂曜日派人回了话,让他好好在这住著,仔细养伤,又派人送了些东西来。
北堂耀辉越发觉得心灰意冷,说不上是痛是恨,面上淡淡如常,心底里却渐渐黯淡了下去。不过他住在别院也没闲著,认真给君如竹治伤。
自从那天他将事qíng坦白之後,君如竹一直不肯见他。他也无所谓,根据崔管家的回报配合君如竹的伤势,每日亲自调好药让人送去。
君如竹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他安排的,倒是很老实地配合治疗。他身上都是外伤,因此养了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也能下chuáng了。
北堂耀辉对他避而不见,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整日不是发呆便是调药,顶多问两句君如竹的qíng况,对京里却一字不提。
药儿见他这样,心里担心,却不敢问不敢管,只盼著大王爷早日派人来接他们,好给王爷一个台阶下。谁知他等了好几天,大王爷那边一直没动静,却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王爷!大事!大事啊!」药儿冲进内院,大喘著气,神色惊慌。
北堂耀辉正在药房里摆弄药材,闻言不悦道:「什麽事?」
「王爷,三世子、三世子……」药儿也不知怎麽搞的,慌张得话都说不利落。
「三世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