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不住,便在院子里赏风景,谁知相思小姐外面玩腻了回来,见了她就坏姐姐坏姐姐地乱叫。我忙叫人相思
小姐抱走时,她还和原来一般笑盈盈的。怪道都说她以后会母仪天下,当真好风度,好涵养!”
我有些忐忑,旋即想起她兄长司徒永早已知晓相思身份,相思的存在对于他们并不是秘密。
纵然相思是南梁宗室之女,是司徒永和我一起把相思带回大芮的,若我有不是,司徒永也脱不了gān系。
残梦碎,细雨湿流光(六)
何况,嫦曦和我还算谈得来,对淳于望似又有着一份暧昧qíng感,想来绝不至对相思怎样。
我这样想着,遂回了拜贴,也寻了几样新奇物事,作为回礼送过去。
她不敢让端木皇后知道她在与我jiāo往,我也不提自己姓命,落款只写着“萃芳院外人”。
当日二人俱被囚于轸王府,所不同者,她囚于萃芳院内,我困于萃芳院外,俱不得自由。
如此落款,不仅告诉了她回贴的是谁,也告诉了她,我们曾一起沦落天涯,患难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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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见了一面后,我再也没去探望过淳于望。但听说他的病qíng一日好于一日,我也放下心来,却觉越来越
舍不得每日一回府便缠在我腿边的相思。
想着她即将离去,我连成亲之事也无心理会,只jiāo给二哥秦彻打理,自己伴着相思,又慢慢地收拾着想让
相思带回去的物事。
她本是双手空空被我抱出狸山的,回到北都后自要添置各色穿戴应用之物,四季衣物便有一大箱,再有陆
续买回的玩耍之物,还有我们给她做的刀剑弹弓等,只怕得备辆马车给她装着带回去了。
这日,我练毕几套剑法,转头看一旁搬了书案在老榆树下练字的相思时,正大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无辜地
望向那教她的先生,手中兀自耍着饱蘸墨汁的笔。
那挥舞láng毫的姿态,竟与我握剑的模样大同小异。
而那位饱学大儒满身尽是星星点点的墨渍,连脸都黑了。
看先生瞪向她,她居然振振有辞道:“娘亲说了,女孩儿家认得字不让人糊弄就够了,诗书得少读,读傻
了一辈子救不回来!”
我咳嗽一声,相思登时住嘴,笑嘻嘻地蹭过来,说道:“娘亲,我发现这笔杆子当成宝剑耍起来更好玩!
”
“你少淘气罢!”
我擦着她脸上的墨汁,却是越擦越多,在白嫩嫩的脸颊糊了一团团,只得吩咐侍女:“带小姐去洗净脸和
手,把衣服换了罢!”
相思给侍女拉着往屋里走,手里居然还紧紧握着笔比划,甚至还得意地在和侍女说道:“姐姐,你瞧我是
不是很厉害呢?娘亲说,女孩子最应该多学本领,以后才不会给人欺负……”
侍女啼笑皆非,只是万万不敢反驳,只是小心翼翼地和她拉开一点距离,不让她碰到自己的衣裙。
我垂头看时,自己穿的烟huáng色外袍上早已多了几枚乌黑的小手印,不觉苦笑。
正yù回屋换衣时,外边脚步匆匆,却是沈小枫领了一人匆匆进来,神色颇是慌张。
我住了脚步,待她近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沈小枫急急禀道:“刚刚得到消息,刑部人马联合了神武营的一队jīng兵,正往北边奔去。看其规模动向…
…像是冲着那位轸王殿下而去。”
我不觉色变,也不及细想,急道:“快传我们的人,立刻赶过去,看能不能把他救下来!”
南梁新继位的承平帝司徒泰和荣王司徒皓均非善类,逞勇好武,rǔ杀送亲使节,囚禁嫦曦公主,又屡在边
境挑衅,近月芮、梁两国着实已与仇敌无异。
淳于望若落在他们手中,他那如láng似虎的皇兄皇弟多半不会把他生死放在心上,难免要蒙屈受r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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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以军功起家,规矩素严,命令传下,不过片刻工夫,便已集了十余名高手,骑上快马径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