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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几处xué道刺痛时,眼前又有了幻象。
极不连贯的幻象,不成片段。
以前总是面目模糊的人,年轻的淳于望,更年轻的我,眉眼忽然间清晰,却只是一帧帧不会活动的画像般,
缭乱地从眼前闪过。
喜的,怒的,嗔的,怨的,种种不一而足。
无力地低喘着睁开眼时,桂姑正缓缓地捻着扎于我头部的几根银针。
头部依然剧痛,连呼吸都觉微弱,舌gān口燥得仿佛快要着火。
桂姑问道:“姑娘,觉得怎样?”
我哑声道:“水……”
桂姑忙端来茶水送到我唇边,我不管冷热,一气喝了,闭着眼睛默默养神。
桂姑见我卧在榻上喘气,哆嗦的身体渐渐平定下来,才拔去那几根银针,慢慢地为我按压着几处xué道。
虽然什么药都没有服,但给她这么一料理,竟也心静了许多,慢慢地恢复过来。
桂姑这才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时候得的病?来得迅猛,症候看着挺凶险。”
我疲倦道:“你行医二十年,难道也看不出是什么病?”
桂姑道:“从脉象看,该属心虚生火,气滞血亏之象。若从医理分析,多会断为忧思伤脾,肝火亢盛,并归结于姑娘太过劳心劳力的缘故。”
正和卫玄当日所说相合。
叹人qíng,可比chūnqíng薄(三)
我叹道:“安神丸几乎没停过,大部分时候睡得也算踏实,但症状总未减轻过,反而越发严重了。”
桂姑冷笑道:“安神丸治表不治里。何况是药三分毒,时日服得久了,效用减了不少,只怕毒xing入了肺腑,早晚会累了姑娘xing命!”
这话司徒凌、卫玄也曾再三说过,连司徒永都跟我提过多次。
我苦笑道:“但我又怎能不服药?若寻常时候还罢了,若沙场征战或金陛面圣时出点差错,不是早晚会累我xing命,而是顷刻会累我xing命了!”
桂姑道:“可姑娘知不知道,长期服用却越发严重,很可能是因为这药治标不治本,始终用得不对症呢?”
不对症?
我正要细问时,只听外面锁镣声响,笨重的囚室门推开,却是柳子晖走了进来。
他手中正捏着我荷包,神qíng很是紧张,待见我无恙坐着,这才松了口气,笑道:“看来桂姑医术名不虚传,没见服药,这不也是好端端的?”
将荷包递到我手中,他道:“太子也晓得你离不开这个,刚回来就设法把这个拿到了。好在只是个佩饰,倒也没人理会。”
我接了,让桂姑帮打开,取出其中的玉貔貅,正待让她先给我服一粒时,柳子晖道:“太子其实并不想送来。他说南安侯给你服这药,说不准就是想害你。”
“想害我?太子说的?”
柳子晖身形一滞,摊摊手道:“好吧,是我说的。但太子因为你要嫁给司徒凌,都快愁白头了。”
我叹道:“如今亲事已退,算是如他所愿了吧?心里一开心,白头发可曾黑回去了?”
柳子晖无奈道:“秦大小姐,你就慢慢儿拿你那可怜的师弟寻开心吧!”
说得倒似我在欺负弱小了。
只是我与司徒凌相jiāo一场,即便做不成夫妻,即便他心怀怨恨对秦家的灭顶之灾袖手旁观,我也不想有人刻意诬陷他。
从小到大,从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到多灾多难的坎坷流年,始终是他不离不弃地相依相随,全力扶持。
终究是我,对他不住;终究是我,负他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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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晖送毕药,将我脸色打量一番,便转身yù走。
我忙唤住他:“柳大人,且慢。”
柳子晖顿住身,问道:“秦将军还有何吩咐?”
我沉吟着问道:“皇上现在如何?”
柳子晖微愕,旋即向我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倒聪明!”
他走近我,低声道:“恐怕不大好,但神智还算清楚。秦家的事,俞相是奉了端木皇后懿旨行事,开始是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