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早有了出息,能为秦家争口气,便是大哥大嫂在天之灵也会安慰得多。”
素素拼命摇头,又从榻上滑下,伏在我腿上哭道:“姑姑,我不想入宫,我真的不想入宫……
若姑姑一定要我去,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我不觉沉下脸,抬脚将她踢开,叱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嫌我们秦家如今还不够凄惨,想再
给秦家添些故事让坊间笑话?身为秦家人,不想着怎么振兴秦家,倒想着怎么给秦家抹黑,你这
哪是平庸?根本就是懦弱!想你父母一世刚烈,怎么就养了你这样不知分寸不顾大局的女儿!如
果不想入宫,可以!但将门有将门的xing气,你别想当什么姑子给秦家丢脸……”
我抬手将承影剑拨出,手一扬,轻轻淡淡若有若无的流光闪过,宝剑已叮的一声钉在她脚边,纤
薄冷锐的剑身便一明一暗地摇晃于她跟前。我喝道:“你就一剑了断自己吧,也算有点将门女儿
的慡快利落。”
我以往总是在外征战,在家的时候不多,xingqíng又冷硬,这侄女和我并不亲近,原先几乎是躲着我
走路的。后来狱中被囚那许多日子,又失了最亲近的母亲,半疯半痴地接回来,我又是心酸又是
怜惜,一直留在身边照看,这才渐渐亲近起来。
闲来常在一处坐着,算来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她。如今见我动怒,她伏在地上,颤着身体,竟
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哭声都生生地吞下肚去了。
沈小枫见状,忙过去拔了剑,笑道:“将军,素素小姐只是年纪小,一时给吓
着了而已,哪会真的做姑子去?别的不说,这圣旨都下了,她跑去当姑子,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
给皇家没脸吗?遇到较真的帝王,一怒抄了满门都是有的,素素小姐又怎会做这等害了自己全家
的事?”
她又向素素道:“小姐,你旁的不瞧,也得瞧瞧将军的身体。如果真气出个好歹,如今的秦家,
又有谁来撑起?你?还是二公子?”
最后两个反问,她的语调已极是凄凉。
秦家,已无人了。
她这一代,只有她一个,
空长了副jīng致美丽如江南瓷器的好皮囊,却只会无用地伏于地上哭泣或哀求,我委实又气又急又
怒,心中一阵阵地烦闷,头部已针扎般地疼痛起来,身子一晃差点栽倒下去。
沈小枫大惊,连忙扶住我,向外唤道:“桂姑姑!桂姑姑!”
为保住胎儿,这些日子已经停了安神丸,连另煎的汤剂都减了药量,病发的次数便多了,都仗了
桂姑每日用针炙术理经调气,舒缓疼痛。
仿佛又陷入梦中狭小的惨白空间,却还能听能看。
分明是我在说话,分明是我在抗争,分明是我笔直地跪在地上,直面着父亲愤怒的面孔高声道:
“我喜欢他!我已是他的妻子!我不想和他分开!秦家还有父亲和阿弟,放了我又何妨!我要和
他在一起,死也要一起死!”
一柄宝剑划过明亮的弧度,以极凌厉的姿态掷于我脚下。
他咆哮道:“那么,你去死吧……”
是谁的身影走过跟前?
司徒凌,还是司徒永?
还有,那越来越明晰却越来越遥远的素白身影……
淡淡的暗香似乎还飘dàng在鼻际,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没多久便醒过来,依然卧在榻上,只是浑身无力。
桂姑正把银针自我几处xué位在取下,模样很是忧愁。素素已经不见了,司徒凌和沈小枫正于榻旁
守着。
我问道:“素素呢?”
司徒凌抬袖擦去我额上的冷汗,柔声道:“已经送回房休息去了。”
“叫几个侍女贴身守着,小心……小心她真的寻死。”
“不会的,她只是娇养惯了,心中畏惧而已,哪里会寻死。”司徒凌眉眼沉
静,缓缓道:“放心,她还肯听我的话,过会儿我去劝她几句,一定就肯了。”
我点头,握了他的手微笑道:“辛苦你了!朝中事务本来就多,还得为秦家这些琐事cao心……
也亏你英睿过人,才能如此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