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他生来好洁,体息甚是纯净,并不像我寻常接触的军中莽汉那般腌臜,倒也不是十分难以忍受。
他保持着拥住我的姿势,依然紧握我的手,许久方又叹息:“你的确不是盈盈。到了冬日,盈盈也是常常手足冰凉,但只消在我怀中片刻,立时就能缓过来。哪像你,这么久了,手心还是冷得让人心寒。”
我已有几分倦意,只是给这么个别有居心的陌生男子紧紧拥着,哪里能睡得着?
我也懒得去猜测他话中是否有什么言外之意,冷淡地答道:“轸王殿下,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盈盈。我已说了很多遍,我是秦晚。”
淳于望沉默片刻,然后低声道:“我自然知道,其实你是秦晚,其实你不是盈盈。只是……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身体和我贴得更近,缭绕在脖颈间的鼻息烫得我忍不住缩一缩脖颈,只想逃得远远的。
可我逃不开。
即便我不曾受制,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何况如今我内力尽失。
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在他扳过我肩时蹙紧眉冷冷盯着他,不屑地看着他眼底的迷乱和痛楚。
我不是他的盈盈,不是。如此明显的疏离和冷漠,难道他看不出?
或者,他看出了,却丝毫不想理会。
他要的,只是他头脑中梦想着的那个娇美妻子而已。
他耐心的抚。摩,亲。吻,见我紧抿着唇,又不甘地去吻我的眉眼和脖颈,一路往下滑移……
我给他扣得紧紧的,无法腾挪,无法逃避,周身尽是他温存的气息,不得不被动地承受他所有的爱。抚,渐渐也开始气息芜。乱,和他肌肤相触之处如被火燎过般炙。烧起来。
他见我在他身下不安悸。动,方才将身体缓缓侵下,一双黑眸却依然专注地凝视着我,不知是在查探我的动静,还是在透过我想念他的盈盈。
他的眼睛是我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平时虽过于清寂,此刻却澄亮如明珠,转动之际光晕流转,看不明晰,但更有着难以言表的独特气韵,如夜梅暗香,清清淡淡,却柔qíng暗涌,无声无息地缠绵过来。
5、 恨薄qíng,多少鸳梦散
可惜,这样飘忽的柔qíng,并非因为我。
淳于望,连同他可怕的qíng感,对我来说都太过危险。
一边控制我,给我锦衣玉食的安闲生活,一边bī我在屈rǔ里承受他带来的愉悦,这对于我在血与火中好容易磨砺出的刚硬xing气显然是种挑战。
虽然那种愉悦,是与爱qíng完全无关的纯属生理的愉悦,但同样地箫魂蚀魄。
我从低喘转作了快意的吟哦,周身的毛孔都似被燎起的汗意迫得张了开来。他便与我贴得更近,微阖了双目和我更深切地缠绵缠绕,以期在给予我愉悦的同时让他自己获得更大的快乐。
白皙的双足在骤然加剧的刺激里扳作弓状时,我忍耐不住地失声惊叫,只觉眼前忽然漆黑,偏又在漆黑中闪出一片灿亮,而我自己竟似活生生地被抬到那片灿亮之上,久久无法踩回原地。
好容易回过神来时,淳于望也正倦倦地伏在我身上,半阖的眼眸却清亮如水。
见我睁开眼,他轻轻笑了笑,忽然低下头来,淡色的嘴唇压下,便亲向我。
我正唇gān舌燥,乍与一团柔软的湿热相触,竟一时错愕,觉出他得寸进尺又待深相缠绵,才皱起眉匆匆转脸避开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以示厌恶。
他却如尝了腥的猫一般,眼睛里居然闪出了孩子般的顽皮和欢喜来,低头在我额上亲了一亲,说道:“你知道吗?虽然你的xing格脾气半点不像盈盈,但与我欢好时却和盈盈一般忘qíng,模样可爱得很。”
我第一次听人用可爱来形容自己,还是因为这等事,不由得脸上一烫,随即冷笑道:“哦,我不忘qíng,难道殿下指望我学那些三贞九烈的女子,为这么点不足挂齿的小事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淳于望微一怔忡,苦笑道:“哦,在你眼里,和男人行夫妻之事,也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他这样说着时,手指兀自在我光luǒ的曲线间游移,仿佛刚才一场激烈放纵的欢爱远远未能让他魇足。
我冷笑道:“我为何要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既然我是给bī迫的,便是失。贞,便是无德,也该不是我的错。我何苦因旁人做下的错事而懊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