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青黛很快回答,疑惑道:“奇怪的就在这里。苟后一系,本是大秦手掌重权的外戚,桃李夫人却没什么背景,谁知她得宠那么多年,苟后都没能将她怎样,反而是后来有一天……”
青黛顿住了话头,呵了呵有些冰凉的手。
碧落眸转流光,苦笑道:“死丫头,待说不说的,还吊人胃口么?”
“没有啊!”青黛啧一声,苦着脸道:“不是我不说啊,实在是,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碧落抚一抚她那未经描画依旧横若远山的眉,讶然道:“桃李夫人那天死了?”
“不知道。”青黛端详着碧落绾好的发髻,叹道:“反正第二天,桃李夫人不见了,苟后死了,苟太后疯了,不久也死了。宫中什么流言都有。有人说,苻法没死,回宫带着桃李夫人逃了;又有人说,听见桃李夫人在关睢宫哭了半夜;还有人说,苟太后是遇到了冤魂索命了,她年轻时,手段狠厉,害过很多人……”
碧落沉吟着,忽然打了个哆嗦,只觉月白的锦衾上,大朵绯色的蔷薇,正将红光一点点渲染开来,如血色般蔓延开。她抬起头,望向青黛:“是不是,就像慕容夫人和蔡夫人死的那晚一样?”
即便到现在,碧落还是没弄清,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苻坚派的官员暗中查得紧,结果连保管桂花的宫女都自杀了,也不知是因为受刑不过,还是畏罪自杀。苻坚密令从此后加qiáng防备,不必再查。
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了结果。
慕容夫人死了,蔡夫人死了,两名宫女死了,碧落中毒病了,苻锦儿受惊病了,张夫人被贬斥了……
当事人都不知道,何况是外人?
许多年后的史书上,顶多只会记载,某年某月,两位夫人病逝,更可能,连这两位夫人都没法留下任何记载,就那样湮灭在那晚的冷雨中,所有的冤屈和悲伤,被冲刷得gāngān净净……
“可能……也差不多吧!”青黛脸庞上漂亮的胭脂红褪了开去,忽然觉得天气更冷了,冷得她忍不住跳下chuáng来,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秦王呢?”碧落问:“当时秦王……没去寻那个桃李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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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令 长夜孤梦意难平(一)
“不知道。”青黛跺了跺脚,跑到暖炉旁,加了几块炭进去,说道:“只听说,关睢宫从此一直空着,天王不许一个人进去,只有他自己有时会带了蔡夫人和张夫人进去,chuī箫跳舞。”
碧落突然便有些为苻坚伤感:“哦,可再没有人为他弹琴了……”
怪不得,那个凄冷的月夜,苻坚看来那样的孤独,甚至只看到一抹青衫,便将她和那位失踪了的桃李夫人联系起来。
“嘿嘿,可惜张夫人年纪大了,再也没法像年轻时那般跳舞了,怕是为自己勾不住天王的心吧,才这般害我们夫人!”青黛并不释怀,依旧对张夫人咬牙切齿。
即便不是张夫人下的毒,总是她指责碧落害死慕容夫人吧?
光这一点,便足以让青黛厌恶她了。
碧落无奈摇头,也懒得解释,正想着一直窝在房中烦闷,要不要出去走走时,忽然听到了屋外宫女们迎侯秦王苻坚的声音,顿时头疼,向青黛打了个眼色。
青黛会意,立刻抬高了声音:“姑娘,你梳了髻,感觉倒是jīng神些了,再多吃些饭菜,只怕好得便更快了。”
碧落恹恹道:“嗯,还只是头晕,懒得动。”
话未了,便听屋外苻坚铿锵有力的醇厚声音传来:“若是没恢复,便不要乱动,好好休养着吧!”
抬头间,苻坚一身着玄色十二章纹衮龙服,头戴冕冠,显然刚下了朝,未及换衣,便匆匆赶了过来。
他的身后,杨定抱着华铤剑,依旧一脸的懒散,抖落明灿灿的阳光,似笑非笑踱进来,便住了脚,倚在门边,远远地望着碧落,悠闲得近乎惫赖,再也不知如何便得了苻坚的激赏,竟成了他最贴身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