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拓跋轲应对jiāo锋这么久,我也倦乏了,卧在衾被间休息了好一会儿,抬头见轻罗等虽是一脸焦急,却不敢细问,遂笑了一笑,道:“我没事……便是我有事,也不会连累着你们,放心吧!”
连翘坐在chuáng边,握了我的手,叹道:“娘娘,我们都知道娘娘身份尴尬,细论起来,我们下人本不好多说什么。但娘娘啊,既已服侍了皇上,皇上又这般宠护着娘娘,娘娘还是一心一意的好啊!”
我便知必是她们经手清点的衣衫。也只她们和我qíng谊不浅,处处为我打算,所以我的所有衣饰用品的数量,才会一一牢记在心。
她们忠于我,但她们首先忠于北魏;管密有心护我,但他更想护皇帝。
所以她们还是告诉管密,我的衣衫少了一套;管密还是告诉拓跋轲,我似乎预备了出逃时穿的衣裳。
当初从萧宝溶那里为她们求下了xing命,再不知是对是错。说不准什么时候,她们对北魏的誓死效忠,会成为she下我的致命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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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疑,何日是归期(五)
又或许,各有各的立场,并没有对错之分。
换一拨儿服侍我的人来,难保不在其他细节上被抓住把柄。
银白的帏幔飘动之际,我隐约见到妆台前还有侍女在细细收拾,纳闷问道:“他们在妆台上搜什么?弄得那么乱?”
这一回,轻罗他们也流露出不解,“不清楚呢。奴婢们也觉得奇怪,找了三个太医陪着,看到什么香包香囊的,立即会拿过去,一一辨别,连胭脂水粉不管用过没有用过的,都会打开来细看。还有……”
我依稀明白了一点,心里跳了一下,追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娘娘常穿的内衣,也会很没体统地jiāo给那些御医嗅来嗅去……娘娘,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呢?左不过看我不顺眼了,想我死吧?何必寻那许多借口来,一根白绫将我勒死了gān净!”
我只作赌气,不理会他们的安慰,也不吃晚饭,侧身卧下了,心里已一阵阵的苏寒。
拓跋轲并不仅因为疑心我和萧宝溶内外相应想要逃去,更疑心我对他动了什么手脚,乃至他qíng绪失控,将紧急军qíng抛在脑后,与我纠缠于chuáng帏之间。
从他让御医检查的细节来看,他应该怀疑我一贯在用某种手段向他下药,才让他对我如此着迷。
可我并没有机会在他食物中动手脚,他自是怀疑我的贴身之物藏有什么诱惑他的药物。但除了今天早上,我的确没刻意向他下过迷药。
想来以他的克制力,即便从我的唇舌间汲取到少量的媚药,也不该对他有太大影响,他也委实多虑了吧?
但我终于知道,方才我真的已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
拓跋轲有了这种疑心,那么我对他的“感qíng”,以及他对我若有若无的那么点感qíng,都在顷刻间成为不切实际的海市蜃楼。
所以,他开始想杀我,却犹豫着没有动手,等待着管密检查的结果。
如果真的查出其中有问题,不论我有没有与萧宝溶暗中联络,我都只有死路一条。
默默按了一按鬓中那根jīng致却不惹眼的珊瑚珠金簪,我闭上眼,努力放匀自己的呼吸,b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专心一意陷入沉睡,等待明天的到来。
不论明天是福是祸,我总得挣扎下去。
我过的好与坏已在一夜间变得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得到萧宝溶平安离去的消息。
最多,我这辈子都得陷在这里,没完没了地继续着这种了无指望的日子。
梦里,又在哭泣,却已无人安慰。
只因,不敢再去奢求谁的安慰,唯恐我真的成了妖孽,害了我最想偎依的亲人。
总以为第二日拓跋轲必定对我有所处分,至少也会派人守住琼芳阁,不让我外出什么的。谁知一整天都平静得很,一如既往地无风无làng,连晨间虚软着脚步到外面走一圈,宫人对我也是笑脸相迎,并无一丝异样。
上午,轻罗甚至很是幸灾乐祸地告诉我,前晚被召去侍寝的曼妃,到半夜时不知因为什么触怒了拓跋轲,居然半夜三更被赶出了重华殿,哭哭啼啼地在自己房中闹着要悬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