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_作者:寂月皎皎(288)

2016-11-25 寂月皎皎 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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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惊惶不定的猜疑中度过了两天两夜。

  关于萧彦,关于拓跋顼,关于拓跋轲,以及牛首山的战事,宁都的局势,再也无人可以传递一丝半点外界的消息进来。

  拓跋顼应该特地吩咐过,对我的看守极是严密。我几乎一直被捆着,连解手吃饭,都是由侍女服侍着,只在我撑不住快睡着时,才悄悄上前将我解了,替我活动活动手脚;至清晨我才睁眼,那边早已守候的侍女又走上前,堵了我嘴,将我紧紧捆上。

  虽是看不到外面,但不时投到窗纱上的卫兵身影,分明地告诉我,外面的守卫极其森严。

  拓跋顼竟是怕极了我会逃走,如果不是急行军时带上我不方便,只怕会把我也押着一起去牛首山了。

  外面必定还有我的人在想法救我,可到底无隙可寻。这两天我的周围极其平静,看不出一点风chuī糙动来。

  第三日清晨隐隐听得外面暄闹一片,睁开眼要爬起身时,侍女们又赶上前,急急将我捆了,并不让我有一丝机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不到兵戈之声,我猜着应该是拓跋顼回来了。

  但以他的个xing,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该过来瞧瞧我,至少看看我有没有在打什么坏主意才对。可这一上午我都不曾见到他的踪影。

  一阵暄闹之后,这座宅院又恢复了沉寂,却有隐隐的不安,如暗涛般无声地激涌开来,连服侍我的侍女脸上,都有了些微的惊慌和仓皇。

  兴亡替,苒苒惊时月(三)

  中午吃了点清粥,我正要闭了眼养神时,屋门被敲响了,“殿下令即刻带安平公主到过去见他。”

  侍女这才放开我,很匆忙地为我梳洗了,依旧簪戴上我原来的那些首饰,引了我在十余名魏兵的押送下向前行去。

  一路俱是身披胄甲的魏兵仗枪执戟而立,神qíng虽略有不安,但军容端肃整齐,不见半点慌乱之象。

  引我到一处陈设豪阔的房间时,扑鼻便已嗅着了浓烈的药糙味和血腥味,让我不由顿了顿脚。

  这时,屏风内转出一个满眼血丝的年轻男子,刚褪去盔甲的衬里衣衫上尽是血渍,胳膊和胸腹部明显又多了两处伤口,用布条裹缚得高高隆起,犹且渗出新鲜的血迹来,快将胡乱披于身上的烟huáng色外袍洇湿。

  竟是拓跋顼!

  即便当年他受了重伤,被我用铁镣重重锁住,也没显出这样憔悴灰暗的神色来。

  “你来了?”

  他凝立不动,默默地望着我走到跟前,才缓缓道,“过来见我皇兄,陪他说说话。不许说半句令他不快的话,知道么?”

  我心中一跳,立时明白过来,再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愤怒,又夹杂着让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一步一步挪着,跟着拓跋顼,慢慢走到屏风后一张雕着三羊开泰花纹的红木大chuáng前。

  几个随军的大夫畏缩地退在墙边,侍立两旁的侍女正无声垂泪。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侧脸向内卧着,只看得见削瘦得颧骨微微凸出的面庞苍白如纸。

  那种被吸尽活力的毫无生机的苍白,让我禁不住想要退缩,远远地离开这个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男子。

  尽管,他曾和我拥着有人世间最亲密的关系,甚至至今仍是唯一曾与我合二为一,共享过那种让我备感耻rǔ的愉悦感的男子。

  拓跋顼发现了我的退却,眉宇间顿时闪过愤怒,伸手将我一拽,已将我拖到chuáng前,硬按着我跪在chuáng前,正对着拓跋轲的面容。

  “皇兄,皇兄,阿墨来了……”

  他蹲下身,用袖子拭着拓跋轲额上细细的汗珠,轻轻在他耳边唤着。

  拓跋轲无意识地低低呻吟一声,皱了眉,慢慢转动着头部,睫毛颤动着,然后慢慢张开眼睛。

  大海般澄净的蓝色,初生婴儿般的gān净。

  竟是我从不曾见到过的生命最本原的简单无垢。

  可这种本原的色彩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便转得深沉,连那毫无生机的苍白面容都在那蓦地冷寂的目光中显现出原来那种叫我畏惧的凛冽来。

  感觉出我在往后退缩,拓跋顼无声靠近我,将手掌在我后腰一压,迫得我的身体往前一倾,倒似我凑上前想查探拓跋轲的状况一般。

  可如今早已撕破了脸,我实在不想虚应故事,冷冷地瞪了拓跋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