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楼小眠蓦地抬高声音,眸子微微一眯。
郑仓顿住。
楼小眠松开纸卷,看着最后一角纸片化作灰烬,才道:“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在木槿跟前,不许露半丝口风。你还是……就如从前那般待她即可。”
“可是……她目前和太子虽未圆房,但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疏远。”
“你不用理会,我自会处置。”
“是!”郑仓应了,却又有些迟疑,“可寻她的并不只咱们。总得先告诉……”
“也不许提起!”
楼小眠皱眉,声音低沉却凌厉:“我再说一遍,此事你不许和任何人提起。不然那后果……并非我或者那丫头可以承担的。你权且就当作……从不曾知晓吧!”
郑仓额上滴下汗珠来,垂首道:“郑仓谨遵公子令谕!”
楼小眠便略略松了心神,蓦地听到门外恍惚有动静,冷声喝道:“谁?”
郑仓大惊,腰中大刀已经劈破琉璃珠帘飞向那人,然后顿在那人脖颈之上。
“大……大人……”
珠帘落地,琉璃珠子“丁丁丁”四下弹跳滚落。那人惊惶的面孔便呈现在楼小眠眼前。
身材娇小,容色清丽,一双黑水银般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受惊小鹿般仓皇。
她的手中端了一盆水,犹自冒着热气,传出阵阵的药糙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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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见!
沉金井,惟愿郎心知妾心(三)
更新时间:2013-6-13 0:45:10 本章字数:3215
“璧月!”
楼小眠踏近两步,眉尖已然蹙起。殢殩獍晓
正是到高凉第一晚,那个被他看上的chuī笛子的美姬。
泾阳侯知人善任,看他们谈乐理谈茶艺谈得投机,却令她洗净铅华过来侍奉。
这数日她尽心侍奉,楼小眠也不以婢仆相待,彼此甚是相得,故而行止并无太多顾忌纡。
再不想会在这时候走来,看模样还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话。
“大人……我,我只是捧药水过来……给你敷眼睛……”
璧月的手在发抖,半满的水几乎被她环抱在怀里才能稳住腩。
铜制的水盆照着她的脸,说不出是绝望还是恐惧。
“公子!”
郑仓向楼小眠递去一个眼神,示意此女断不可留。
楼小眠低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郑仓正要下手,璧月忽叫道:“大人,容璧月为你敷一敷眼睛可好?”
郑仓呆了呆,才见璧月将那水盆抱得死紧,倒似在抱着xing命一般。
楼小眠眸光暗了暗,低声道:“好。”
郑仓犹豫片刻,才收回刀来,说道:“公子小心!”
遂站到外面守卫。
楼小眠虽然体弱,却也是习过武的。方才二人都有些心神恍惚,方才未发现璧月站在门外。如今楼小眠已心生警惕,自然不用担心一个不懂武艺的侍女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璧月便抱着水盆,一步步走过来,放到桌上。
摇曳的烛光投在面盆里,潋滟水光里浮着一张惨白的脸。
她的手指扭结着,纤细的十指毫无血色,苍白得可怕。但她终于将巾帕浸入药水里,泡透,再提起时,那柔软的双手便似稳当了许多。
她轻轻拧了,柔声道:“公子请卧下。”
楼小眠凝视她片刻,慢慢走到一边榻上卧了,阖上眼睛。
璧月便将那浸了药水的巾帕覆到他的眼睛,手轻轻掩着。
方才初秋的气节,连楼小眠这样病弱的,尚还穿着单衣。可她的手却极凉。
虽然刚从那滚热的药水里取出,虽然她掌下的丝帕还是湿热的,但她的手指却似有种自骨髓发出的森森凉意和颤意。
她的指甲涂着凤仙花汁,纤好圆润,保养得极好,此时触着楼小眠的眼角,仿佛往里用力一抠,便能生生抠出他的眼珠来。
但楼小眠只是静静地卧着,双手自然地枕于脑后,惬意而放松的姿态。
璧月道:“这个方子是我寻了几个大夫一起斟酌开出来的,可以清心明目。公子若是觉得用眼过度心力憔悴时敷上一敷,可以缓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