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扎我眼中钉,我便还你ròu中刺。
针尖麦芒,彼此彼此。
相对而言,慕容依依那点道行已经不够看了。
若再不消停,许思颜疑心他的好表姐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最可恶的是,他家里那位悍妇不动声色搅乱后宫一池chūn水后,居然还未消气。
当然,对她来说,大概他许思颜更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加人。渣。
许思颜从前因生母之事刻意避讳,极少关心蜀国萧氏众人之事。
但他既然不想放手,便不得不有所行动。
这些年蜀国虽国富民qiáng,到底偏于一隅,始终恪尽属国本分,故而两国商旅贸易极多,也常有蜀都富家子弟甚至皇室宗亲到吴都观光游览。再加上吴国潜于蜀国的眼线也不少,历来收集的资料极丰富,许思颜很快便掌握了他想要的资料。
他早已知晓萧以靖十分优秀,如今更知晓,萧以靖的人品端方也是出了名的,至少甩他这个风。流太子几条街。
萧以靖已娶妻。
他本身极出众,但娶的太子妃郑千瑶的确不过中上之姿。
可细问之下,郑千瑶的父亲郑慕安位列三公,素有才名,兄长在吏部任职,两位舅父乃军中名将。
以其家世而论,暄赫又不致喧宾夺主,正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郑千瑶本人聪慧有才,正与木槿相若。
但她幸运地遇到了萧以靖,很得夫婿敬重,不用像木槿那样掩藏本xing,早已彰显才能。
近年国主萧寻喜好游玩,国事多jiāo太子打理。萧以靖夫妇一主外一主内,彼此默契,甚是相得。
这几个月萧以靖巡视北疆,内廷之事尽数由郑千瑶打理,二人遥遥守望,远隔千里却合作无间,于是上下皆知太子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萧以靖冷峻寡言,行事谨肃,但御下宽仁,友爱兄弟,且不好女色,府中未蓄姬妾,独敬太子妃一人。郑千瑶已有七月身孕,皇嗣无虞,也不会有谁qiáng求太子纳妾,遂过得富贵如意,叫蜀国那些贵妇小姐称羡不已。
孟绯期所叙蜀太子与木槿兄妹之qíng逾常想来不假。
许思颜甚至可以想象,木槿嫁来吴国,眼见夫婿冷漠风。流,浮夸好。色,必定更觉出她的青梅竹马一万分的完美优秀,分开三年也许只会让她更加思念倾慕……
但以萧以靖的xingqíng,要说他跑来在兵荒马乱中毁了妹妹清。白再飘然远去,也实在不合常理。2
便是木槿倾慕萧以靖,到底夫婿就在不远处,便是看在她母后的份上,也不敢那样轻易地为他扣上顶绿。帽子吧?
孟绯期究竟不曾亲眼看到他俩怎样。亲密应该是有的,木槿舍不得应该也是有的,但那一身láng狈……只怕还是另一只禽shòu所为吧?
他记得那夜自己野。shòu般的放。纵,也隐约记得身下那女子的娇。软无力。
他那时似乎认定了她是木槿,只是醒来见到身畔卧的居然是沈南霜,才满怀失落地认定,木槿原来只是他的幻觉。
完全说不清,他对她什么时候有了那份真真切切的喜欢,才让他觉得她出现在幻觉里理所当然,毫不奇怪。
也许只是一不小心楔入了心底,想拔出之时,已经深入骨髓,血ròu相依。
不能放手,也不敢放手。
只怕一放手,便是错过。
踏遍千山万水,寻遍碧落huáng泉也无法找回的错过。
--------------曾经有一个人,放手了,错过了--------------
为免沈南霜被凤仪院那些忠心不渝的亲卫迁怒,许思颜在木槿出事的第二天令人悄悄送到纪府养伤,根本没给明姑姑等人验她身的机会。
半个月后,沈南霜鞭伤痊愈,也不敢回太子府,只和成谕说了,照旧入宫去涵元殿侍奉太子。
她憔悴了好些,形容瘦削,显得楚楚可怜,却闷头做事,比从前更加勤谨本分。
被木槿冷落了十余日,许思颜早不复原先的冲动,待傍晚处置完公事,才屏去众人,独留下沈南霜。
“南霜,近日可还好?”
沈南霜听他关怀,顿时红了眼圈,“我很好,只是记挂着太子。也不知我不在跟前,身边那些人能不能照顾得妥贴无忧。”
许思颜道:“我自然无妨。便是因为一向都有你们这样忠心的随侍看顾着,什么都不用cao心,我从来只在朝政之事上留意,以为有了那些,便万事不用担忧。太子妃也娇贵惯了,她活了十七年,大约还没尝过这种苦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