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即便喝点酒,他一样能把这事忍下来。
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嵴。
或许,对于他实在是太难了。
他连她身边有个公猿都觉得不自在,何况是那个她不要命也要痴爱着的男子……
他站在chuáng榻边看着毫无生气的小白狐,咬牙道:“夏欢颜,要不,我成全你,把你送回锦王府,如何?”
欢颜抿着唇没说话,一旁的夏轻凰却咆哮了。
只一个字。
“滚!”
其实萧寻刚说完就后悔了。
于是,他立刻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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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有人前来探望,却是宝珠。
夏轻凰听得通传,明知她是锦王府的人,但见欢颜一整天没怎么说话,只怕她憋着病更重,便告诉了欢颜。欢颜眸光亮了亮,果然说道:“快请她进来。”
一边已坐起身来,报了几个药名,令人尽快抓了药来,便在这屋里煎熏着。
夏轻凰纳闷,“这是做什么?”
欢颜道:“她怀着身孕,可别过了病气去。”
夏轻凰便道:“你的医术原就比那些大夫高明,不如顺便再为自己开个方子,只怕恢复得还快些。”
欢颜便别过头去,说道:“这里有人正盼着我快死呢,不如趁了他的心意。”
夏轻凰笑道:“这是什么话儿?以前义母也说了,chuáng头打架chuáng尾和,有什么了不得的?何况又是喝醉了,你没瞧见他现在灰溜溜的后悔样儿?”
欢颜叹道:“他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才后悔,实在不该……”
她没说下去,眼眶里已盈着泪珠。
屋里仿佛暗了一下。
两人抬头时,却是萧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
他的脸色发白,冷冷地凝望着欢颜,漆黑的眼眸里有着被人刺了一刀般的惊恨和痛楚。
夏轻凰愕然唤道:“太子!”
萧寻终于移开目光,轻轻地笑了笑,“没什么,我把宝珠给你领来了!”
他向身后道:“宝珠姑娘,请吧!”
而他自己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他被欢颜冷落,分明在找尽机会弥补,才会亲身过去接宝珠过来,再不料刚到门口,便听得欢颜那样认真地说她后悔。
后悔和他在一起?后悔嫁了他?还是后悔不该给bī一bī便从了他?
他是伤了她,可她懂不懂得,她伤他得更重?
或许,她永远不会懂。
她从不喜欢他;所以他喜欢她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与她无gān。
欢颜很郁闷。
她后悔不该来吴国,不该掺和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权位之争里,白白受这些委屈,还得受萧寻的气,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臭脸色。
宝珠眼见方才还和她玩笑的蜀国太子一转头便冷脸离去,很是不解;可转头看到欢颜的模样,便已失声唤道:“欢颜!”
待唤出口来,才觉自己失礼,正要敛袖上前见礼时,欢颜已道:“宝珠,这里没外人,不用多礼。”
宝珠便上前来,端详着欢颜,诧异道:“怎么会弄成这样?那萧公子看着xingqíng好得很,对你更好,可是……”
欢颜道:“并没有什么。我娘亲说了,夫妻么,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散得快。没见他也给我挠成那样了?一整天在我跟前陪不是呢!”
宝珠将她额上手上的伤看了又看,确定她的确并无大碍,叹道:“你没事就好,王爷可担心坏了!”
欢颜一失神,“谁这么大嘴巴,又告诉他做什么?”
宝珠道:“哪用谁去告诉?昨晚从宫中回来,见王妃放你去了楚相府,便很不高兴,后来听说你直接回了这里,便一直留心着这里动静了。上午听得回报这边出了事,急得责怪王妃,结果吵了起来……”
萧寻一早请大夫抓药,府中动静不小,便是派的眼线被逐走,也不难了解到出了什么事。
可是不是以讹传讹把她的事说得太严重了?许知言的xingqíng,再怎么生气,顶多拂袖而去,闭门不出,想和谁吵起来还真不容易。
欢颜只觉屋子里的药味把她熏得气都透不过来,忙向宝珠道:“那你快回去告诉锦王,我只是和萧寻怄气,其实根本没什么,让他别担心。还有,我是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