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上山告诉我,他已为我聘下大燕最美丽最尊贵的衔凤公主为妻,让我尽快随他回京打理军政之事后,我就悄悄下了山,一路掩饰行踪,只以行医为生,躲避着父亲和家人的耳目。
我只想救人,不想杀人。我喜欢山林里洁净的空气,浓翠的碧色,飘缈的云霭。我愿逍遥避世于山水之间,扁舟弄长笛,心与白鸥盟,凭了医术自在地活着,如同糙木,如同山石。世间太多的杀戮和污秽,我不想沾惹。
但我竟又见到了栖qíng。
晋州安氏素称以仁善以御天下,尤以二公子安亦辰最是爱惜声名,御下极严,从不许人欺男霸女之事。但安亦辰听说我不肯去治病时,竟派了人把我qiáng抓过去。
我没有抵抗,因为很好奇这个真实的安二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又是怎样的病人迫得他居然违背一向的原则,连我都抓。
原来他要救的人,就是栖qíng。她满身是伤,落到了安亦辰手中。
我看到她惊喜求救的眼神,心痛如绞,生生埋藏的感qíng,顿时被一道火种点起,让我的心都沸腾起来。
而她的炽热和大胆,更让我手足无措。她如此明皙地表达着她的爱意,用眼神,用语言,用生涩而温柔的亲吻。
那一刻,我丢盔弃甲,láng狈不堪,心中勉qiáng筑起的堤防一溃千里,尽溶于两人的亲密相拥相偎中。
安亦辰显然于她有意,而她显然只钟qíng于我。事隔三年,我是否能确信,她的确已爱上了我?
但她对于宇文氏的恨意,显然有增无减,望着她仇恨悲愤的眼,我忽然有了预感,预感我们这段感qíng,终究会以我的万劫不复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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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说,没有想到,白衣的第一次离去,是为了忘却。
皎觉得,他的放手,并不是一种退缩,而是一种对人对己的负责。那时,他还是很冷静的,或者说,有了爱qíng,但并未深陷……
139.[白衣番外](二) 小心!小心!请不要重复订阅番外(一)!!
为了顺利逃离安氏掌握,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开始无奈地对仇人微笑相迎。我甚至看到了她与安亦辰亲密拥抱,她说要让安亦辰爱上她,从此万劫不复。
苦涩而陌生的疼痛,开始无时无刻吞噬着我的心。
我徘徊在出世和入世之间,终于选择了入世。我找到了父亲派出寻找我的部下,告诉他,我会生擒安亦辰,但要先向他借兵。
从临山到平阳镇,我顺利地将安亦辰生擒,也顺利地将栖qíng和她的母亲jiāo到了她的外祖家,jiāo到了她常常念叨的萧采绎手中。
看得出,萧采绎待她极好,或许,我该放心,并放手。
我本想带了安亦辰回越州,从此离栖qíng远远的,或许,会对她更好。
但他们坚持要用安亦辰向安亦渊换回皇甫君羽。我一直觉得这个主意很愚蠢,但没有人听我的。栖qíng也不听,我却能从她的剪水双瞳中看到恐惧,害怕我一去不回的恐惧。
而我,又何尝不恐惧!我努力地想依从自己的理智离开她,可我却无法迈开我的脚步。本想借送走安亦辰qiáng迫自己离开,可这一打算在栖qíng那yù语还休的焦急神qíng中瞬时灰飞烟灭。
我的心告诉我,我已离不开她。这一发现,让我日日夜夜受着煎熬,常在子夜时痛楚惊醒,遍体冷汗。
可我实在没有勇气告诉她,我是宇文清,我是那个你最憎恨的未婚夫婿。
君羽的死,正在意料之中;萧采绎想处死安亦辰,也在意料之中;而我意料之外的,是栖qíng居然会去救安亦辰。
我用轻功从兵力单薄处的城墙越过,从伏于城外的宇文氏暗哨处取了马,紧跟着栖qíng而去。我担心那么远的路栖qíng会出事,也担心安亦辰会趁机抓走那个只顾自己同qíng心泛滥的傻丫头。但我却清晰地听到了栖qíng明白无误告诉安亦辰,她从十四岁那年就开始喜欢我,一直喜欢着;我也听到了安亦辰的警告,这个聪明人,已经料到了我背后必有着复杂的身世背景,其中最可能的,就是与宇文氏有联系。
安亦辰走了,我看到了栖qíng的害怕和无助;我相信她一转脸看到我时,也看到了我的害怕和无助。
“白衣,告诉我,你只是一片白云,无羁无绊,洒脱无双。”她靠在我怀中,惊悸地颤抖。
“是,我是一片白云,无羁无绊,洒脱无双。”我什么也不敢说,满心惊惶地抱住她,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终于让我失控,我紧紧抱住她,将她拥倒在满是杏花落瓣的茵茵糙地上,惊慌失措地吻着她,用尽力气地吻着她,用力扳着她娇小的骨架,几要将她揉到自己的骨血中。感觉她越来越热烈的回应,越来越沉迷的陶醉,我的心方才渐渐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