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_作者:寂月皎皎(63)

2016-11-25 寂月皎皎

  我迟疑一下,向他身边挪近一点,笑道:“其实,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对不对?”

  白衣拔起了一棵糙,我已看出只是一株随处可见的狗尾巴糙而已,绝对不是药材,但他却怔怔看着那株狗尾巴糙,许久,才笑道:“那是……自然。不管栖qíng是衔凤公主,还是平民丫头,都是我白衣的朋友,好朋友。”

  我心头欢喜,格格笑着,倚到他身畔蹲着,问:“这种糙,也可以做药么?”

  “不可以做药。”白衣微笑,将狗尾巴扣了一头在自己手指上,另一头扣在我的小指上,道:“但可以做纪念。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狗尾巴的茸茸细须在风里摇曳,轻轻挠着我的指腹,痒痒的。而我的心,似给风chuī得摇曳起来,带了几分喜悦的哆嗦。

  白衣只是那么温和的望着我,眉梢眼角,萦qíng带笑。

  “这狗尾巴糙,嗯,还真的挺好看。”我说着,小心地套在两人指头上的狗尾巴糙解开,取了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来,将狗尾巴糙装了进去,笑道:“从此,我可留着证据了。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白衣跳起来,笑道:“你这个坏丫头!是我扣的结,应该给我保存!还给我!还给我!”

  他跑来抓我,而我已经逃得远远的,做着鬼脸笑道:“不还,就不还!”

  我们一奔一逃,笑声一直在林中回dàng。

  夕阳吐了满地的金屑,万物都给镶了金灿灿的华丽外表,闪着煜煜的华光,连守卫们所执的刀锋光芒也明媚起来,让我一时竟忘了,我是在逃难途中,前路坎坷。

  在那样的艰难岁月中,能有那么简短而纯粹的快乐,也许是一种幸运,不幸中的大幸。

  那一年,我十四岁。

  豆蔻年华,qíng窦初开。

  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明天开始三天,可能更新时间不固定了,皎皎有事去北京了,请编辑代为更新呢!

  77.豆蔻篇:第十五章 豆蔻梢头笑芙蓉(三)

  第二日早晨,我们再度起程,奔向黑赫。

  这一次,我让他们又腾出了一辆马车来,让给白衣和颜远风乘坐。

  颜远风一向骑马,但他身体状况虽已恢复不少,但我只瞧着他苍白面容,心下便不放心,一定不许他骑马了。横竖此刻跟随的骑兵,大多是忽哲的手下,有忽哲的带领,应该可保无虞。

  白衣看来好生文弱,即便我知道他的身手相当高明,也不忍让他骑马。而他也似乎更乐意乘车,一路之上,我都听得到那空旷到孤寂的埙声,以极悠缓而沉郁的曲调,慢慢从那辆马车飘出。

  于是,一路再不觉寂寞,心里满满的,都只那清郁的埙声。尤其看到在白衣每日三次的看护下,母亲的身体日复一日恢复过来,我终于感觉出,因紧抿而僵硬的唇角,开始向上泛起如蔷薇花瓣般的美好弧度。

  三日后,我们平安到达了黑赫边境,隔了纱帘,远远便见一队人马高举代表黑赫的飞鹰大旗,立于界碑处守侯。为首那人看来甚至是瘦小,坐在高头大马上,竟如一个孩童一般。

  但忽哲等人远远见了那人,立刻全体跳下马来,步行向前,向那人恭身施礼。

  那人点了点头,下了马,将缰绳jiāo给部属,快步迎向我和母亲的马车。

  “黑赫国昊则,奉父汗之命,前来迎侯萧太后、衔凤公主!”居然是个稚嫩的童音。

  我心中好奇,忙撩开珠帘,细一打量,才发现来者竟然真的是个男童,顶多十一二岁,圆圆脸儿,大大眼睛黑白分明,长长睫毛,瞧来十分可爱,却不知黑赫为何派出这么个小不点来迎侯我们?

  慢着,他说父汗?莫非是钦利可汗的儿子?钦利可汗在迎娶我大姐雅qíng之前,也有过一名妻室,但早年亡逝;想来这孩子便是钦利可汗前妻所出了。

  而母亲身体略有平复,已叫人挽住他,道了谢。

  昊则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从母亲身上又转到我身上来,笑得甜蜜蜜:“啊,你就是衔凤公主么?长得可真好看!我再没见过长得比你好看的女孩子了!”

  给一个小屁孩称作好看,这感觉还真像心口给人挠了一下般只想发笑。但这小家伙是钦利的儿子,黑赫的王子呢,算来雅qíng也算是他的嫡母,那我也就是他的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