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的手苍白而gān瘦,脸色也是秋天落叶般的那种飘缈虚白,眸子幽深幽深,如被冻入冰底的墨玉。
他显然不乐意与苏小乐有太亲密的接触,浓睫一低,已别过眼去,望着晃动的丝帐,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低声道:“我好得很,你……你走吧!”
苏小乐愣愣地望着空了的手,忽然叫了起来:“我走哪里去?我……我从来都只和你在一起的啊!”
楚宸微笑:“这些日子,你不与我在一起,不也很好么?你有家,有疼你的父亲,甚至……也会有大展拳脚的未来,我本不该将你羁在身边。”
“可是,你已经将我留在身边,一留十五年!”苏小乐咬牙切齿地叫:“我不是件东西,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他扳住楚宸的肩:“何况,我们……我们已经那样了,你还想再和我划清界限?”
楚宸再笑,却已很是古怪:“乐儿,你知道我和多少人有过这种关系么?如果和我有了这种关系,就该和我纠缠不清,那么,这世间最该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的父亲,苏影。”
恍惚,记起那些苦难中寻找温馨的日子,他的声音有些飘缈不定:“你该知道,我能从小就将你留在身边,就是因为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同寻常。我从十八岁时认识他,一直到二十二岁带你去桃源岛,四五年的时间,我和他,一直如后来他和柳沁那般……后来,还不是各自走各自的?”
苏小乐有些站不住了,指骨给用力捏着,透出一层层的青白,连唇边也转作了青白。
楚宸说的,是真的么?
纵然不是真的,相差也不远吧?
那些他完全无能为力的过去……
他认为可以将二人纠结作一处的关系,在久经人事的楚宸来说,当真只是完全可以忽略过去的过眼云烟么?
除了苏小乐,屋外,同样有一个人异常láng狈。
苏影默不做声地听完楚宸的话,已是面色苍白。
明知楚宸是想绝了苏小乐的念头,故意地将二人关系说到如此亲密的地步;但若细算来,他和楚宸,绝对不能用清白gān净来形容。
且不说当年受了柳沁刺激,曾经许多次与楚宸共度良宵,连分离时都保持着不间断的鸿雁传书;后来苏影自尽失忆,更是与楚宸形同夫妻般生活了好一段时间;柳沁在南诏的三年,二人倒是不曾有过任何沾染。可天知地知,那对彼此若有若无的关怀和牵系……
带了几分心虚,苏影抬起头来,果然对上了柳沁喷火的双眼。
冰晶下的火焰,不羁中的怒意……
勉qiáng笑一笑,苏影悄声说道:“他……他在激将乐儿呢。”
话犹未了,嘴唇已被柳沁堵住,带了qiáng烈掠夺占有yù望的舌迅速侵入,毫不客气地将苏影吻至浑身发软,任凭自己予取予夺。
而后,趁了苏影不注意,猛地将他的舌尖一咬,苏影疼地浑身一颤,闷哼一声,口中已是一片咸腥,却也不敢发怒,只向屋内瞧去,生怕给屋中之人听到动静,又怕楚宸再说出甚么亲密隐事来,柳沁听了火上浇油,只怕要将他弄个半死了。
话说,幸亏苏小乐遇到的人是楚宸那样的温软xing子,若是柳沁这样刚硬xingqíng的,只怕连半点说话的余地也没有了。
什么也不够
可即便xingqíng温软的,也有着他的坚持与执着。
苏影能看得出是楚宸的激将,玲珑的苏小乐同样也看出来了。
他盯着楚宸,忽然一掌击在chuáng沿,差点将chuáng铺击垮:“我……我不管你怎么说,怎么想。你既然将我留在身边十五年,既然是你执意将我从父亲身边带走,你便不能丢开了我。”
楚宸轻轻地笑:“如果我一定要丢开呢?”
坊“楚宸,你……你已经没有了这个权力。”苏小乐扣了楚宸的肩,鼻息扑到楚宸面颊,愤怒,却温柔;炽热,却安宁。
楚宸见苏小乐的唇几乎要触上自己的肌肤,挣扎着闪避,涨红了脸道:“我收养了你,就得留你一世么?”
苏小乐冷笑道:“你收养了我,我自然应该感激你,视你如恩人;可你不是收养我,你是把我从父亲身边偷走,你……你是欠了我的,这一世,你不还清了,都休想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