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心里更紧了:“那么,有没有叫苏小乐的人,在此出家呢?”
僧人皱眉道:“这个么……小僧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楚宸忙取了一锭huáng金出来,微笑道:“这点香火钱,请大师为在下多点几盏祈福的香油灯吧!”
金灿灿的光色,立时映亮了僧人的眼睛。
他笑道:“小僧不记得有叫苏小乐的人,但新近的确来了位俗家姓苏的少年,在此落发为僧。据说,他原来是雪柳宫的少主呢,所以雪柳宫着实布施了不少香火钱给本寺呢!”
楚宸急急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僧人答道:“这少年xingqíng孤僻高傲得紧,不喜和众人同居,远远住在寺后一间小茅屋里看菜园子呢!”
话犹未了,眼前已失去了那俊美男子的踪影。
僧人摸了摸光头,笑了笑,双手合十,向着佛祖喃喃而念:“看不透是祸,看得透是福,看得太透,亦是祸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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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碧落之事,见皎皎新文:《胭脂乱:风暖碧落》,书号7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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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骗局
楚宸一路急奔,冲出老远,方才看到了那座茅舍,却是远离寺庙,孤零零地座落于一处老槐之下,屋顶和墙壁,俱爬满了丝瓜、南瓜之类的农家瓜果。
一个身材颀长纤瘦的灰衣僧人,正掂着脚尖,专心地将一条条碧绿的丝瓜采摘了,放到身畔的提篮中。
“乐儿!”楚宸禁不住失声而叫。
那僧人转过身来,只十五六岁年纪,头顶光洁无发,容色白净,面容憔悴,两颊已瘦得凹了下去,更显出双眼大而幽黑,正是当日那跳脱不羁的雪柳宫少主,苏小乐。
坊一见到楚宸,他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异常的光亮,却迅捷逝去,缓缓地转过身,垂下睫,端正地打了个稽首:“施主,小僧无心有礼了!”
无心!无心!
仿若惊涛拍岸,瞬间将楚宸卷入。
仂他颤着脚,缓缓走向前去,小心地问:“你若无心我便休,是这意思么?”
苏小乐答道:“六祖坛经云:若无心人者,一切无qíng糙木瓦石,应合得定。小僧若无心,则糙木瓦石都了无qíng义,要释佛中真义,便容易多了。是以取名无心。”
“糙木无qíng,那人呢?人也无qíng么?”楚宸急怒道:“你父亲寻你十年,盼你十年,就落得你无心而出家么?”
苏小乐垂了眸,低声道:“糙木无qíng,人自然也无qíng。十余载相处,说舍便能舍,小僧又何必计较那些虚妄的父子qíng?你舍得了,小僧同样舍得了!”
他再一稽首,拎起提篮,缓缓走向茅舍。
楚宸大急,一把拽下他的提篮,抓了他衣服便叫道:“乐儿,闹够了没有?闹够了,便……便回你父亲那边去吧!”
苏小乐挣开他的手,眸光灼然:“小僧既已出家,哪里还有父亲?施主,请将小僧的提篮还给小僧,勿扰了小僧给师兄们备菜。”
楚宸听他一口一个小僧,又惊又气,眼见苏小乐将提篮夺走,迈步又走,不由恨声道:“不许去!不许去!我教你一场,养你一场,不是为了教出个看菜园子的和尚来!”
苏小乐顿下脚步,眼神明光曜曜:“那么,请教施主,你教小僧一场,养小僧一场,为的是什么?”
楚宸一呆。
他看着苏小乐从小儿长大,只觉这孩子笑容温暖,可爱贴心,一时自私了,便将他从父亲身边悄然带走,却也不曾细想过,他想要这孩子日后长成什么样的人物来。
他的xingqíng本就恬淡,几乎下意识的,觉得只要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便是种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