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yù望里浮沉着胡思乱想时,柳沁忽然放开了我,笑道:“看,玉带云!”
我抬头看时,方才那万缕云丝,已越来越浓,越来越白,在苍山之腰从北至南慢慢伸展着,却渐渐收缩着,变得窄长起来,如一条雪白无瑕的玉带束在山腰。这条绵长漂亮的玉带从苍山的第一峰云弄峰,一直延伸到最末一峰的残阳峰,盘旋之际,连如洗的青山都妩媚俊妍起来。
“每年夏日雨后,常会出现这种云,很漂亮吧?”柳沁颇有自得之色:“与此相对的,是这玉局峰上的望夫云,也是一种奇景。”
“望夫云?”我逗引着柳沁往下讲。
他对南诏的掌故,看来不是一般的熟稔。
难道,他是在这里长大的?
柳沁果然没注意到我在刻意引他叙说,出神地望着洱海的方向,说道:“望夫云么,据说是一位公主变成的云彩。”
据柳沁讲,那位公主与与苍山上的一年轻猎人相爱,但遭到父王的反对。后来他的父王派法师将猎人害死,扔于洱海之中,公主愤而于玉局峰殉qíng。
从那以后,在很冷的冬季,万里无去的天空,玉局峰的上空,会突然出现一朵洁白的云,亮如银,白如棉,如少女般轻盈美丽。但片刻之后,那白云会渐渐升高,渐渐变黑,化成一个身着黑色丧服的女子形状,向着洱海悲恸哭号,而洱海也就随之应和,波涛汹涌,海làng滔天,如勃然的怒气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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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有一种传说,叫悲伤(二)
据说,这朵望夫云,就是那公主的jīng魂所化,她是在山顶守望着她已沉入海底的qíng郎,久侯不至,遂在洱海兴起风làng,想找到深埋海底的qíng郎……
我听完这个忧伤的传说,不知为什么,浑身都冷了起来。
我抱着肩,站起身来,默然在山顶的嶙峋石间行走着,苦笑道:“当真,曾有个公主,在这里守侯她的夫婿么?”
“也许,只是因为这玉局峰会有这种预兆海风的奇怪云彩,才会被编出这样离奇的故事吧!但也许,确实存在过那样悲伤绝望的爱qíng,不然,又怎么解释为什么只这玉局峰,才有这样奇怪的云彩?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你说是不是?”
坊柳沁笑着,从后环住我的腰,蹭着我的脖颈,温柔地亲着,再次让我心猿意马,将那莫名的担忧和冷意,渐渐弃之脑后了。
正亲呢时,柳沁的身体忽然一僵,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掐到我的肌ròu中。
“柳沁!”我失声叫道,努力要将他推开,查看他的qíng况。
仂“影……”柳沁压抑着痛楚的声音,破碎地逸出。
接着,我真的听到了某种破碎的声音。
似是一种气泡,被针扎破了,嗤地一声响。
同时,柳沁收束着我的臂腕骤然一松,整个人便已软倒下来。
“沁……”我失措地揽住他迅速下沉的身躯,大声惊叫,只盼着自己的叫声,能平息住我自己的恐慌,让我迅速地镇静下来。
柳沁面色一片惨白,这两日好容易恢复一点的淡色嘴唇,又已和面颊一般,毫无血色,更映着唇角缓缓挂出的一缕鲜血,嫣红得怵目惊心。
而他的左手,正掩住他的右肩,同样嫣红的鲜血,从指fèng迅速滴落。
我抱住他,慌忙扯开他的右边衣襟时,已看到他的右肩,突然多出了一个不断流血的dòng,jī蛋大小的dòng,不像剑伤,不像刀伤,甚至不像从外面戳入体内的任何伤口。
从翻卷向外的皮ròu来看,倒像是……
一股力道,从柳沁自身体内卷出,硬生生将皮ròu撑破一般。
“这……这是……”我打着寒颤,想起九公子说的话……
柳沁至少中了五种毒,有一种,是他不能解的……
晴窗大祭司的生魂灵降,在柳沁身上下了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