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错3:南诏风月_作者:寂月皎皎(24)

2016-11-25 寂月皎皎

  因此,灵降算是南诏降头术中最厉害的一种。

  据说整个南诏,会灵降的人,不会超过十个;而以下降者的jīng血所施的血咒,则又是灵降中的最凶猛的降头术。

  想解灵降,破血咒,要么由施术者本人解降,要么由高人来破降。破降之后,血咒会反噬施术者,因此不是比施术者道行高深很多的高手,绝对破不了降。

  而对柳沁下血咒的,是白教的大祭司晴窗。

  天下,又有谁的降头术,能超得过白教本领通天的晴窗大祭司?

  无边的绝望……

  无边的黑暗……

  从玉局峰下来的那天,柳沁身上有一个血dòng。

  第二天,又爆开了两个,出现在右腿膝盖骨处,和右肩胛处。

  第三天,多了三个。

  而第四天,是四个。

  九公子唯一能做的事,是不断在柳沁破开的伤口处上药,在第一时间止住血。

  而柳沁已经极少说话,他做的最多的事,是将我的手紧紧握住,很温柔很温柔地看我。

  那一双淡若冰晶的眼睛,没有半点冰晶的寒冷,潋滟着世间最温暖的chūn日熙光,只在面庞停留,那样的骄纵宠溺,却又那样的宽慰无奈。

  “要怎样,以后你才能开开心心活着呢?”

  有一次,他很忧伤地吐字,却被我用唇轻轻将他的话语堵回去。

  再后来,持续疼痛和过度失血,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再无力说话,只是一直握着我的手,似握着最后的幸福。

  恍惚间,我觉出了,柳沁已不再迫着我,要我幸福。

  或许,那是因为,这几日我再次陷入的那种不眠不休甚至不吃不喝,只知守着他照顾他的状态,让他意识到,如果没有他,我已不可能幸福。

  要永不超生,那么,两人一齐永不超生吧!

  一路相伴,也没什么了不得。

  只是,无人知道,我晚上不再躺到chuáng上抱着柳沁睡觉,是因为我不敢睡。

  我几乎一沾枕就能睡着,而且一睡着就能做梦,做那个东奔西突怎么也突不破某个密闭空间的噩梦。

  林秋潇、九公子多次诱哄我去休息,我都懒懒的,不去理会他们。

  最后实在撑不住时,我放开了柳沁的手,悄悄到小筑外的竹林里去散心。

  天很黑,就像梦中那个空间的黑暗一样。

  我弯腰从绿玉溪掬了沁凉的溪水,大捧大捧地洒在自己脸上,qiáng迫自己丢开梦中的可怕感觉,驱走睡意,努力保持着最大的清醒。

  而我的确肯定,我当时是清醒的,清醒地走到竹林的小径里,准备回去继续守护我的柳沁,多一刻,是一刻。

  我怕我们死了之后,有谁不小心放了手,就再也找不到对方。

  还是活着时,多伴着一些的时间吧。

  可我正想着时,我居然再次进入梦中;或者说,我感觉自己进入了梦中。

  黑……

  周围软软的……

  狭小有弹xing的空间……

  如皮囊一般……

  空气凝滞到无法呼吸……

  我拼命地挣扎,拳打脚踢,甚至拿到了流魄剑,狠狠地四处劈着,拭图用最凌厉的剑招,将那软软却可怕的空间劈开,好透口气,透口气……

  等我终于觉得透过气来时,发现自己正跪坐在竹林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的手中,抓着宝剑……

  我的头顶,飘着乱舞的竹叶……

  我的身畔,是几乎被剑气夷为平地的竹林……

  被劈出那么一大片空地来,周围却明亮些了。惨白的月光,无声无息地投在满地的láng藉上,闪烁的星子,是眨巴着邪佞且狰狞的眼……

  是我毁了这片竹林么?在我觉得自己正困于皮囊样的空间时……

  我的心都寒了……

  以剑柱地,我哆嗦着好久不敢动弹一下,直到有人前来扶我。

  “苏影,苏影……”

  那人在哭泣,我定了好一会儿神,才意识出,那是九公子。

  我想,一定是因为他从来都叫我小苏儿,从不曾这么正经地叫唤过我的名字,所以才让我一时认不出他来吧?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九公子身体颤抖着,没有回答。

  我勉qiáng笑道:“我……我心qíng不太好,发泄一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