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妃进宫以后,他便断了明妃与他的联系。在最初的冲动和意乱过后,他对明妃也渐渐冷淡了下来。
好几次她求他放她离去,都被他无qíng的拒绝了。
到最后几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笑容也不再艳丽,如同一朵枯萎的花儿,在小九出生之后,她便郁郁而终了。
而小九因为月里不足,从小体弱多病,瘦得跟个猴儿似的,一早就被他派人送出了宫外,他们父子俩个已经十来年没有见过面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与后宫当中那么多女人,不是因为利益而结合就是充满着算计,与明妃那一段qíng才是最真最纯的。
他把她带入了宫中,没有好好的守护好她,才让她本该展翅而飞的明艳的女子生生折了双翼渐渐枯萎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
现在他很后悔当初那么对待明妃,所以他把小九召了回来承欢膝下。他能想到的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在他掌权之下,好好的对待他们的孩子,让他能够平坦富足一生。
还有一个原因,他就是要让另外几个皇子们看看,除了他们,还有小九在。
这个天下是他的天下,这个位置在他有生之年就只能由他来做,那些夜郎自大,痴心妄想想簒夺他皇位的人,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会灭了他。
大殿之上一阵冷风chuī来,使得这空dàngdàng的御书房更显冷清无比。
小安子捏完肩,看着仍闭着眼睛一脸戾色的德泰帝,轻声道:“陛下,起风了,您看是不是到龙榻上休息一会。”
德泰对他挥了挥手,道,“不用了,传旨下去,让太子来御书房一趟。”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愤怒
第二天,薛青衣起榻的时候,天空却是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初冬的第一场雪。雪下得不大,乐凌从院子中采了几枝梅花进来,放进了青瓷瓶里。
朵朵腊梅傲然挺立,那粉色的梅花瓣上,还沾上了几片雪花。晶莹的雪花融化之后,这腊梅就更显得娇艳莹润,粉嫩诱人,薛青衣看着心qíng也是大好。
梳洗过后,薛青衣喝了点粥,就去院子里和乐凌一起摘了几枝腊梅,装在了蓝底冰梅瓷瓶里,准备去东院的品文堂看望阿祖。
出门前,为了御寒,乐凌特意为薛青衣加了一件织锦镶毛斗篷,薛青衣整个人裹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张晶莹玉澈的小脸来,更衬得那如水的眸子如朝露一般清澈澄净。
乐凌又取了暖手炉jiāo到薛青衣手里,这才捧着冰梅瓷瓶和薛青衣一路往东院走去。天空中片片雪花飘落下来,柔柔的,薛青衣伸出手,雪花片刻就在手中消融。薛青衣望着手中消融的朵朵雪花,思绪却飘得老远。
那一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天,灵儿和她一起坐在海棠院里,赏雪品梅,那是她救下灵儿之后,第一次听她提到她的家人。
她说她的家乡时常下雪,她最喜欢在这样的下雪天,坐在院长子里,望着满天的雪花发呆。那时她一脸的落寞,她谈到她的父亲北齐的景王,谈到她可怜而又卑微的母亲,谈到她在北齐那段不开心的过去。
她问她想不想要回家,她说不想回家。她说在她母亲死后,那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她在那里就连一个卑微的奴婢也不如。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听过灵儿谈起过她的家人了。
“小娘子,品文堂到了。”乐凌的话让薛青衣飘飞的思绪又重新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站在檐下的小童看到薛青衣和乐凌过来,忙让开身去,直接为俩人开了房门。
薛青衣和乐凌走了进去,薛青山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羊毫,抬起头来,见是薛青衣,喜道,“青儿,你来的正好,阿祖刚写了一幅字画,你过来瞧瞧?”
定国公薛青山从年轻时候起一向有早起书写字画的习惯,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下来。而前世里,薛青衣总是会早起,在一边陪着磨墨,鉴赏画作。
薛青衣听到薛青山的话,解了身上的斗篷,递给一旁的乐凌,并接过盛着梅花的瓷瓶放到书案前,道,“阿祖,外面已经下雪了,等一下赏完字画,阿祖陪我到院子里坐坐,我给您煮茶喝,可好。”
“好,好,好。”薛青山满脸红光,连连道好,有青儿在家里,薛青山只觉得老怀安慰,开心不已。
“青儿,你看,阿祖今天书写的这幅字画是颜大家的《颜qíng塔碑》。”薛青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