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福还想争辩,已经被一个婆子拿了帕子堵了嘴,被扭着往门外推。
郑绣也不yù多管,赶紧跟上贵和长公主的脚步。
回到长风苑,或许是方才出了一口气,贵和长公主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
屋里也在放才她们出去的功夫都收拾打扫过了,地上摔碎的那些都被收走了,桌椅也被扶正,连桌上的摆设都换了新的。
郑绣怕贵和长公主还要生气,亲自接了chūn枝手中的茶盏送到她面前,“您喝口茶,润润喉。”
贵和长公主接了,仍不觉得解气,让秋蕊去把那懿旨连锦盒一起烧了。
烧懿旨,那绝对是大罪了。秋蕊也是为难,顿在原地不敢动。
贵和长公主又道:“你怕什么?万事有我兜着。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秋蕊忙道不敢,快步出去吩咐人去做了。
郑绣看着心惊,她从前只知道贵和长公主颇有脾气,没想到她发起怒来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相比之下,从前贵和长公主对她的为难还真是小儿科了。
这边厢郑绣也不敢先回去,留在长风苑陪着贵和长公主。
那边厢,庆国公府门口又来了一队人马,守在门口的桃枝得了信儿快步进来通传道:“公主,外头又来人了。”
贵和长公主冷冷一笑,“怎么,慈宁宫又来人了?”
chūn枝道:“说是似乎是太子亲来。”
贵和长公主还真想听听太子怎么说的,中午的宫宴上若是皇后肯为自己驳回太后,或者只是帮着说句话,太后那老虔婆还真不敢这么有恃无恐,当着众人说过一道,立刻就让人来传懿旨。她点了点头,让秋蕊去把太子迎进来。
郑绣想着这qíng况自己在场不合适,便跟贵和长公主告辞。
贵和长公主却道:“有什么好避的,你就坐这儿听着!”
她正生着气,郑绣也不好违抗,便又又坐了下来。
太子午前也在宫中招待宗室中人,眼下还没来得及更衣,还穿着一身玄色九蟒四爪袍。
“见过皇姑。”太子进屋后规规矩矩地对贵和长公主行了礼。
郑绣本是坐在贵和长公主身边,太子进屋后便自绝退让到一边。
贵和长公主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让他免了礼,让人给太子看座上茶。
太子一转眼看到郑绣也在,温和地笑了笑,“婶婶也在。”
郑绣福了福身,见了礼,贵和长公主便也让她坐下,屏退了其他下人,只等着听太子怎么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子叹了口气,道:“皇姑母见谅,今日这事母后未能为您开口,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您若要怪,便怪罪到侄子身上吧。”
贵和长公主看了他一眼,“如何的‘难言之隐’?你说来听听。这事关乎阿勤的终身大事,难道你就一句‘难言之隐’把我打发了?”
太子看了郑绣一眼,郑绣立刻站起身要走。
贵和长公主却道:“你别动。”然后对着太子道,“你婶婶也不是外人,你有话便说。”
太子便道:“您有所不知,之前太后如今二皇帝年岁也大了,到了该说亲事的时候,太后几次明里暗里跟母后表示,想给他指一门婚事。她最属意的便是信阳侯府家的姑娘。”
贵和长公主一听便明白过来了。
太子娶的是内阁首辅岑家的姑娘,得到的便是以岑首辅为首的文官势力支持。太后若是把军功彪炳的王晗语指给了二皇子,无疑是让而二皇子如虎添翼。届时一文一武分庭抗礼,太子的储君位置将更加岌岌可危。
今日贵和长公主在宫宴上下了萧淑妃的脸面,萧淑妃是太后的侄女,也就是打了太后的脸。太后才一气之下,说要把当日在庆国公府赏花宴上闹了笑话的王晗语指给薛勤。
皇后本还担心太后执意将王晗语指给二皇子呢,见太后一时气急昏了头,开了那口,正中她下怀,自然没有帮着开口。
于理,贵和长公主还是很有大局观的,两害相权取其轻,也能明白自家的‘牺牲’能换太子的安枕无忧。
可于qíng,贵和长公主依旧气不过,薛勤到底是她苦心孤诣,含辛茹苦地教养着长大,寄托了整个庆国公府的希望的世子,平白无故就被指了门她不欢喜的亲事。
贵和长公主的脸色仍然不算好看,太子便躬身作揖,语气诚恳地道:“这事儿母后是为了我,才苦了阿勤。姑母若要怪罪,便怪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