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平阳_作者:南风歌(120)

2016-11-20 南风歌

  “你想说什么?如果跟越笙有关,我劝你趁早熄了这种荒唐念头!”

  “老爷,您想不想洗清平国公府的冤屈,恢复门庭。”凌戟看着方侯爷,却一字未提方越笙。

  ……

  方越棋拉着方越笙去喂那头骡子,看着骡子在槽里安静地吃着糙料,方越棋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脖子。

  “堂哥,你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方越笙靠着食槽道。

  方越棋摸了摸脸,方越笙看着他用摸了骡子的手摸脸,嫌弃地皱着鼻子,侧目相视。

  “有吗?我在想林玄英许久没出现了。”自从凌戟回来之后他就不太过来了。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凌戟的托付他才那么尽心帮忙,现在凌戟来了他就可以丢开手了?

  “你摸着骡子想林玄英?”方越笙撇嘴道。

  “……”

  正在工部衙门里伏案认真工作的林玄英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林大人,你怎么了?虽说才进衙门要勤勉为官,也不需要这样拼,工部事务繁琐,这些事qíng一天两天是做不完的。”同僚在一旁劝道。

  “大人说得是,晚辈谨尊教诲。”林玄英笑着应了,低头看着手边上的案牍,皱起的眉峰却无论如何也放松不开。

  外面一阵隆隆雷响,不一刻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已经下了十几天的yīn雨,一丝要停的趋势都没有。

  半个时辰过后,凌戟和方侯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方侯爷一脸严肃,招来方夫人:“你去张罗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搬去神武侯府。”

  跑过来听消息的方越棋震惊了,方越笙却是高高兴兴地回自己房间收拾去了。

  凌戟负手而立,一脸深沉地望着屋檐下滴下来的雨滴。

  每一滴雨都是对江边堤坝的一分考验,却不知道那淹没在滔滔江水之下的大堤能撑到几时?

  手里一重,方越棋把骡子的缰绳塞到他手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他道:“别闲着,侯爷也来帮个忙吧。”

  凌戟看着那一脸纯良的骡子,骡子冲他打了个响鼻。

  巍峨皇宫之中,养心殿肃穆地立在细雨中。

  内侍低首向一身明huáng朝服的人禀报:“凌侯爷将方家人接到了神武侯府。”

  皇帝与方侯爷差不多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却看上去要年轻几分。

  他用手指轻敲着桌案,半晌轻声道:“好一个神武侯,当真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朕降罪于他?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奴婢不敢妄下论断。”内侍上前轻轻给皇帝捏着肩膀,“神武侯行事表面上看去光明磊落,一无遮掩。要么是果真君子坦dàngdàng,要么是谋算太深……”

  “朕看他是有所依仗。”皇帝眯起双眼,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就像在朝堂之上他就敢拿钱财砸得百官说不出话来,砸得朕不得不重重嘉赏。胆大妄为,实在胆大妄为!”本是龙颜震怒,说着说着自己却笑了,“可是朕还真是被一地的金银珠宝一纸地图闪花了眼,他说让朕龙心大悦,朕果真龙心大悦,哈哈哈。”

  内侍小心附和,皇帝沉默了片刻,又道:“将崔如诺的奏折给朕拿来。”

  又是一个来跟他要钱的,这外头yīn雨绵绵,多下一天就是多向他催一天的债。

  个个都向他要钱,只有神武侯给他送钱,他如何不龙心大悦?

  斜风细雨之中,三辆马车将沿着官道进了京城大门。平国公府早被抄检,方家的细软不多,一辆马车就装完了。

  方老太太还在担忧,看着凌戟道:“真的不要紧吗?你才得圣宠,我们是罪臣之身,万一连累了你——”

  “我挣得这份圣宠,不是为了独享富贵的。”凌戟说着,抬手整了整方越笙的衣领,“如果不能将方老太太和老爷太太接来享福,我做的这一切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胡说。”方侯爷板着脸训道,“为国出力是读书人的本份,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志短之语。”

  “都说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方越笙不以为然道,“父亲倒是忠心为君了,最后却被诬陷削爵,也没见皇帝有一分的眷顾。自己有本事,不卖给帝王也能有别的出路。许是比在皇帝身边更自在呢。凌戟既然回来了,就是为了洗清我们平国公府的冤屈,我们又怎能躲着避着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