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萦越听越迷糊,她从商人的手中接过信。
信一入手,上面一行俊逸中带着飘然的字便呈现在她眼前,“卢氏阿萦亲启。yīn氏澈郎封。”
是yīn澈的信!
居然是yīn澈的信!
卢萦一怔,莫名的,她只感到眼中一阵酸涩。
这商人也发现了卢萦的怔忡,他咧着一口白牙叹道:“恩人这封信可着实不容易到啊。”
听到这里,卢萦连忙迎进,“君子请到里面喝口茶水。”
自上次被那张丰把她从家中qiáng行带走后,卢萦都不会轻易放人进来了。此刻她想到这人千里迢迢送信来,不管怎样,便是孤男寡女相处不妥,也应该给他一口凉水喝。
这商人却是个极聪明的,他看了一眼院中的qíng况,摇头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站着说也一样。”
“请稍侯,我去倒点水。”
接过卢萦递来的茶盅,这人一饮而尽后,说道:“恩公父母逝去多年,那次离得匆忙,也是因为他伯伯的独子被人刺杀了,他现在承继在他伯伯膝下,行事颇有不便。不过我在前来成都时,恩公说过一句话,来年明月高悬日,愿作青君断chūn风!”
来年明月高悬日,愿作青君断chūn风!
是了,那一晚,她对他说,明月虽好,chūn风不许,他现在回她这一句。
他在告诉她,明年,只要等到明年,他会成为高高在上的青君,明月也许,chūn风也罢,都控制不了他的决断。
他是要她等他,他是在告诉她,他就快拥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了
先奉上一更,今天有点晕,不一定有第二更送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羡慕
慢慢的,卢萦从说不出的复杂和怅然中清醒过来。
想起那块玉佩,卢萦忖道:我已接了贵人的玉佩,在没有绝对的自由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空自等侯。当下她咬着唇说道:“那我的回信要如何……”
不等她说完,那商人便苦笑摇头,“这个,恩人只说了把这句话和这封信送到卢氏娘子手中,至于回信,他说了不用。再说,小人此番来到成都,可能几年内不会离开。”
又说了几句后,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商人想到自己与卢萦这个姑子呆得太久对她名声不好,便告辞离去。
一直到那人走得远了,卢萦才低头看向手中的信封。
信很厚,足足有十五六页,上面用俊逸的字体写着yīn澈到了洛阳后发生的所有事。一字一中,相思藏尽!
从这封信中,卢萦仿佛看到那个孤寂的,水墨画般清冽俊美的少年,在孤独的,与一次又一次的你生我死,尔虞我诈中,守着明月一点一点地书写着心事。
信中,每一句话似乎都经过千雕百琢。
……竟是qíng不知所起,已一往而深么?
破天荒的,连续两晚,卢萦都没有休息好。
第三天,卢萦刚刚拉开大门,便看到罗子靠墙而立,几个月不见,他抽高了不少,整个人瘦长瘦长的,额头上还新添了一个伤疤。他的衣袍明显旧了·也见小了,穿在身上,透着一种寒酸和窘迫感。
罗子似是在打眈,他双眼闭着,额头上的头发还有露湿的痕迹,也不知来了多久。
听到卢萦咳嗽的声音,罗子睁开眼来。转头对上卢萦,他双眼一亮。连忙走过来学着那些儒生朝着卢萦便是一揖,罗子期期诶诶地唤道:“阿萦·我来了。”
少年抬头看向卢萦的眼神中,透着种鲜活的光亮,显然见到她,他非常高兴。只是与阳婶一样,他明显比在汉阳时显憔悴些。
“怎么不敲门在外面gān等?”
罗子咧嘴一笑,摸着后脑壳道:“我没有来多久。”这一笑,卢萦注意到他的唇角泛着青,显然在不久前与人打过架。
卢萦也不多说,迎他入门,“以后不必这样·渴了累了吧?先喝口水。”给罗子奉上茶水,见他坐立不安的,卢萦便直接说道:“我手头有三四百两金,想做个生意。这阵子我也结识了几个成都当地的大户,可以与他们结盟,金少了,也可以再凑。”
她看向罗子,“你说我做个什么生意的好?”
罗子这个与卢云差不多大的少年,因为父亲死得早,当家也早的缘故·看起来比卢云老练得多。如他的那双眼睛,便不停转溜着,整个人于圆滑世故中透着种戾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