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袭红袍,完全衬出了她的俊丽和那冷傲中的玉质之美。在卢萦抬头朝着贵人看去时,周围不可避免地。传来了好几声咽口水的声音。
墨发红袍白肤如玉的卢萦,依然是一脸清华的睥睨骄纵,于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扯着贵人的衣襟,让他qiáng行低下头后。卢萦无视他深黑的眸和那威压十分的俊脸,径直在他唇边轻咬一口。缠绵地低语道:“这光景我有些不耐,先下去透透气,你在这里给我老实点。”
她的声音,虽是压低,却也还听得清,周围众人把她的话听到耳中,看到卢萦风度翩翩地扬长而去,好一些喜好男色地看向卢萦的背影时,目光都直了。
……这样的风qíng,这样的容止,可不是寻常能见的啊。
在卢萦下楼梯时,已有几个中年人围上了贵人,与他旁敲侧击地问起卢萦的来历和身份来。贵人显然正在找一个与他们能自如jiāo谈的机会,只是三言两语,便拐着那些人谈向他所感兴趣的话题上。
卢萦渐渐没入黑影中。
来到第一层时,她想起最后贵人那越发幽深的双眸,不由有点头痛。转眼她又想道:也不知他以绮香阁为突破口,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胡思乱想一会,卢萦决定抛开那人。
她懒懒地倚在船舷上,chuī起这chūn日的河风来。
这时,一个轻细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元氏有点小心的低语声传来,“郎君不曾上去玩乐?”
卢萦抬起头来。
悄立在淡淡光亮中的元氏,衣衫单薄,明明是出身良好的世家女,她看向卢萦的眼神,与看向杨郎一样,透着种掩藏了的小心翼翼。似乎,有很多一段时间,她都生活在对别人心思的揣摩,和小心逢迎中,似乎,她一直孤独一人,哪次一个笑脸没有陪好,可能就会失去一切……看着这样的元氏,卢萦陡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一个世家女,都对郑氏这样的jì百般忍让。实在是她的忍让小心已刻到了骨里,已成了习惯。
莹莹淡光下,卢萦朝元氏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看过郑氏没?”
“看过了。”
元氏学她一样靠着船舷,同样轻声回道。
“怎么样?”
“她完了。”元氏说得很慢,语气变化不大,透着种木讷,“她一阵冷一阵热,刚又流了孩,船上的大夫说,她可能撑不过这一关。”
卢萦侧头看向她,笑道:“你没有帮忙?”
元氏转头看向她。
微光下,她的双眼其实很明亮,看着卢萦,元氏小心地说道:“我其实恨她,我想她死的。”垂下双眸,她又呆呆地说道:“大夫是我请来的。他说郑氏会死时,我一点也不难过。”
卢萦哧笑一声,道:“她那样对你,让你这么些年都活在她的yīn影下,你还为她难过,那你这人都没救了。”
元氏“恩”了一声,好一会才说道:“杨郎一直在那里难受,我告诉他这事时,他还叫着让她去死的话。”
听她提到杨郎,卢萦倒是来了兴趣,她侧过头看着元氏,认真地问道:“这次回去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元氏不解地看着她。
卢萦浅笑道:“你没有想过和离?”
元氏低下头,好一会,她才轻轻说道:“我父母早就逝去了。我娘家人一向对我不喜。和离后,我无处可去。”她说得很平静,可声音中,却透着种由衷的寂寞。
卢萦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人有时候要学着走出来。”只说了这么一句。她其实不是一个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卢萦寻思中。见夜风chuī来,衣着单薄的元氏双手抱肩缩成一团,不由轻声说道:“其实,我是女的。”
这几个字一出,元氏惊得冷都忘记了。她傻傻地抬着头看着卢萦。看了一会,元氏的双眼亮了,她咬着唇高兴地说道:“真好。”
说到这里。她朝卢萦凑了凑,靠近她,让她的体温温暖自己,元氏有点小心,也有点依恋地看着她,讨好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去武汉吗?到了武汉,到我家去玩好不好?”
卢萦扬唇一笑,她向元氏靠了靠。小声地说道:“我是女的事,你别说出去。”
元氏也不问原因便傻傻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