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却没有想到卢萦在寻思这个,他似笑非笑地又道:“我的阿萦,时刻想着独自飞远,这怎么能行?”
这话一出,终于,卢萦白了脸。
她转过头,抬眸看向贵人。
四目相对,她乌黑的眸子特别清澈。看着他,卢萦勾唇笑道:“主公,其实我没有抗拒你。”
她微微倾身,让自己的呼吸之气扑在他脸上后,卢萦对上这个骄傲之极,却因对自己没有办法而郁恼着的男人。优雅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她轻抚着他形状完美的薄唇,吐出的芳香之气直扑他的脸孔,说出来的话更是温柔得让人心靡,“疆郎,我只是不想入你的后院罢了。”她朝他媚惑的一笑,凑近唇在他唇角轻轻一咬,低语道:“所以,你不要生气……我是你的,只是方式与别的女人不同罢了。”
这是那一剑后,他与她把心意摊开后的第一次面对面说话。卢萦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善良宽容,会给人你时间机会让你慢慢想通的人,他更不是一个默默地站在背后给你支持的人。他的世界很简单,顺我的昌逆我者亡,卢萦不想灭亡,所以,她得给他jiāo底。不过这个jiāo底也含着试探,含着她想让他也后退,哪怕是后退一点点地试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刘疆面无表qíng地盯着卢萦。
直过了好一会,他淡淡应了一声,“好。”
什么?
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卢萦,一时给怔住了。那咬着他唇角的动作一僵,那脸上的媚色也是一滞。
卢萦腰间一暖,却是刘疆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看着她怔忡的表qíng,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你想当外室,那就当外室吧。这阵子我收下了武汉的三分之一财产,原本都想给你,我还想过让武汉一地成为你卢氏的百年基业,你不要,我给别人便是。”
他闭上双眼,也懒得看向卢萦,只是吩咐道:“来人。”
“主公。”一个护卫策马靠近。
刘疆没有睁眼,他懒洋洋地说道:“让人把卢小郎的衣物搬入我的寝房之侧,告诉庄子里的人,以后小郎是我的房中人,客气一点。”
这是把卢萦与他的关系正式摆到台面上了。那护卫朝卢萦看了一眼,低头应道:“是。”
听着那护卫离去的声音,卢萦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刘疆。
就在刚才,她和他达成了协议,从此后,她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她得与他同chuáng共枕,生儿育女,却没有名份。
是了,名份是她自己不要的。
无声的安静中,卢萦垂着眸子很久没有动弹一下。
刘疆抬头瞟向卢萦,问道:“今晚你入我门,要不要张灯结彩,铺红奏乐?”
这个向来说一不二的男人,竟把这事jiāo由卢萦决定。
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在无人知道,无亲友祝福的qíng况下,就这么把她的一生给定下来了。连个张灯结彩,还可有可无地询问于她。
卢萦对上刘疆。
他那双眼睛,黑沉黑沉的,里面没有半点光亮透出来,自然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卢萦知道,他想激怒她。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归宿。
他轻描淡写地定下了她的归宿,轻描淡写地准备在一个角落之地,完成她由少女变成**的礼程。
……没有祝福,没有名份,没有温柔眷恋,缠绵喜爱。
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求的吗?想跟着他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千方百计,用尽手段地也要得到他的承诺和名份?哪一个家族,不是倾全族之力置好嫁妆,让能嫁给他的女人体面风光?
只有她。他尊她怜她,这趟辛苦奔波,只为亲自给她置办产业嫁妆。
这种行为,其实很不好,很荒唐。自汉一朝都忌讳外戚,千方百计地打压外戚。可他倒好,他竟然迷恋一个女人迷恋到,要亲手给她打下一个基业,帮她建立一个属于她的家族。让她有了自己的宠爱还不够,还怕这个手段狠辣的女人被人欺凌,愿意违背祖制地去给她一个背景!
既然她不懂这些,也不要这些,他也省得在列祖列宗面前直不起腰来。
她愿意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他,那就跟着便是。
——这件事上,他会非常非常地“尊重”她!
在刘疆黑沉沉地眸光中,卢萦垂下眸来,她自顾自地斟了一盅酒喝了几口,这才摇头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