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早就骑回了自己的坐骑,他双眼骨碌碌地看着这陌生而又兴盛繁华的景象。眼珠转了几圈后,他招来自己的贴身护卫,凑到他身边咬着耳朵道:“你到过皇宫没?”
那二十几岁,面目憨厚,自从听了刘疆说,他以为只是二郎的人后,就一直对二郎忠心耿耿。这种忠心,是那种便是面对刘疆卢萦,也不会出卖自家主子的忠心。所有二郎有啥话都敢对他说。
那憨厚护卫摇了摇头,转眼他又一板一眼地说道:“大人刚jiāo待,不可小看了天下英雄。还有,到了洛阳得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郎君,你不可以到皇宫去玩。”
二郎哼哼几声,道:“谁说我要去皇宫中玩了?”
这时,二郎听到他哥哥对着马车中的父亲问道:“父亲,我们在哪落宿?”
直过了一会,刘疆的声音才传来,他的声音有点沉哑迟缓,显然心事沉沉,“挑一家酒楼吧。”
“好。”
大郎刚转身,过了一会,刘疆突然问道:“大郎。”
“父亲。”
刘疆迟疑一会,低声说道:“你可有羡慕你那些堂兄弟?”
大郎知道父亲想说什么。他是陡然回到洛阳想到往事,想问自己是否有埋怨他吧?毕竟当年,如果他和母亲再下狠心拼一把,不是没有机会保住太子之位的。可他放弃了,连带的,他这个大儿子,也成了一个普通的王孙。
大郎没有迟疑,他gān脆利落地回道:“儿只知道,当年盯着母亲的人太多。父亲便是还是太子,母亲也不可能是太子妃。所以,儿无需羡慕。”
他的回答一矢中的,刘疆沉默半晌,微笑道:“好了,退下吧。”
第七章凑热闹的二郎
大郎刚吩咐了护卫去找落脚处,卢萦的马车驶了过来,她高兴地说道:“夫君,那洛河边新建了一家酒楼呢,外观甚是富丽,看起来应该不错。我们进去用餐吧?”明明他们前不久还在野外用了餐,这卢萦一进洛阳,第一个掂记的居然是再吃一顿。
刘疆自是知道,他们一离开洛阳便是十三年,卢萦这是想念洛阳的风味了。
不过也是奇怪,听到她这么兴高采烈地说要去吃东西,他来到洛阳后那理不清道不明的惆怅难受,倒是消去了一些。
马车中,他低声说道:“那就去吧。”
他下了马车,把纱帽拉下点后,转向大儿子,“这洛阳诸事,你郭叔更加熟悉,以后的起居打点,由他来做吧。”
自从他这个大儿子满了十二岁后,家里的一切大小事,他都有份裁决,这种出门在外的打点,最是锻炼人,更是早就jiāo由他处理了。这两三年中,他开始时也出过差错,到了现在,已俨然一江湖老客,布置事来是滴水不漏了。
大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走到母亲的马车旁,把三妹给抱起,和往常一样,他带头朝卢萦所说的那家酒楼走去。
在这一日两餐的时代,这个时点正是用早餐的高峰期。一家人走进去时,一楼已然满客,大郎丢下一碇金,使得小二毕恭毕敬地所他们迎上二层阁楼。
这酒楼正如卢萦所说的那样,建得相当的富丽堂皇,虽只二层,可每一层都相当的高。卢萦一上二楼,迎面一阵河风便呼呼而来。
在这种冬寒时节,这酒楼的二楼,居然没有关上窗户?
卢萦正是如此想来时。陡然的,被隔开的阁楼另一边传来一个朗笑声,“正是圣明天子事?好一个正是圣明天子事!各位各位,如今北风凛冽,可有chuī得你们诗兴大发?”
哪有北风凛冽能chuī得人诗兴大发的?这话分明就是讥嘲,而且还是那种上位者以势相压,欺压读书人的讥嘲。一时之间,来走在卢萦身后的二郎喜得冲出几步,几个闪腾便冲过了自家大哥和母亲以及店小二,冲到了最前面。
看到二郎兴致勃勃地朝那边冲去。带路的小二急了,他连忙压低声音叫道:“小郎且慢,且慢。那边去不得,那边去不得的。”
可惜,他在这里叫得起劲,二郎却是浑若未闻,他已大摇大摆地冲入了那一隔间。
这一处。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北风呼呼地chuī来,因风太过劲猛,有不少人的头帽都给chuī乱了。
这一处十几个人中,其中有十一二个做儒生打扮,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张几。几上摆了房四宝。那风太猛,许是怕风给chuī走了房四宝,每样东西上都给压上了一块金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