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出,她已戴上了纱帽。
吴媚还在哭得晕天黑地,卢萦一行人走出酒家时,她那哭声更是高昂起来。
而这时,听到她哭嚎声的护卫们,才一窝蜂冲了进来。这一进门,他们便看到了瘫软在地上,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身上还传来浓烈的尿臊臭的自家小姑。
这变故,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想这些年来,他们仗着主家有权有势,从来谁也不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洛阳就是自家小姑的地盘,他们想也没有想过人,会有人敢欺负小姑。所以,在吴媚前脚入酒家时,后脚他们便跑到街道对面的酒家中去用餐了。
众护卫冲向吴媚时,同时脸色苍白,想道:惨了,惨了,这下讨不到好了。
不管是他们求援来迟,还是看到自家小姑这般丑态,都会让小姑记恨在内……一时之间,几个护卫的脸色已是又青又白。
坐在马车中,卢萦掀开车帘,兴致勃勃地看着吴媚被护卫们半抱半拉地进入马车,看着那马车急匆匆离去,不由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我当年还是小姑时,被某人用剑架着脖子,都是脸不改色的……”
这话一出,坐在她对面的某人抬头盯了她一眼。
卢萦抚着自个下巴又说道:“有了今儿这事,那yīn府众人又会在我身上记上一笔了。不过,太子应该放心些了,刘疆十三年后重回洛阳,依然把卢文宠得无法无天,行事为人一点也不稳重缜密,更不顾陛下和承平公主的颜面,对自家侄女这般羞rǔ,看来是对他的太子之位不感兴趣了。”
刘疆依然瞟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这时,卢萦趴到了他膝头,她仰头对上近在方寸的丈夫的脸,撅着嘴闷闷地控诉道:“阿疆,你对我不好!”她愤怒地说道:“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让别的女人抱你!你都不推开她!”
刘疆轻叹出声。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搂着卢萦坐到膝头,磁沉地说道:“你呀……”语气中满是无奈。她明知道他出手事qíng就会闹大,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太子和陛下yīn谋化,明知道只有她自己出手才最妥当,却还是要这样说。
虽是叹息,他看着卢萦明亮明亮的眼,看着她水润的唇,心中还是漾起了绵绵的qíng意,当下,他锢着她的下巴,低头深深吻去。
第二十三章二郎
第二天。
今天太阳出来了,虽是被二郎狠狠气得晕过去两次,可刘秀的身体还是见好了些。
在宫女地扶持下,日暮西山的帝王慢慢走出寝宫,在他的身边,除了亦步亦趋,恭敬顺从的堆太监侍卫宫女和几个臣外,还有脚步轻盈得仿佛在随时在跳跃的二郎。
要是往昔,这些儒臣们还会责怪二郎不知轻重,不够老成执重,不过看到老皇帝时不时投向孙儿那喜*的目光,他们就什么话也没有说了。
行人直走到最高的那层楼宇,从这里,可以俯视整个皇宫。二郎还是第次来,不由个箭步便冲了过去,扶着栏杆兴奋地观赏起来。
望着孙儿,老皇帝边任由宫女们披上外袍,任由护卫们在他前面遮上挡风车。他转向二郎慈*地说道:“孩子,这里看洛阳,景色如何?”
二郎探头探脑会后,点头赖赖地说道:“登高望远,城尽收目,风景不错。”
听他这样说,老皇帝声音暗了些。他沙哑地说道:“孙儿很喜欢?”
二郎回头白了他眼,哼了哼说道:“凡是美景,我都喜欢……我说爷爷,你就别试探了,你这江山我父亲才不喜欢呢,我哥也不喜欢。这些年了,我们家人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说不出的快活畅意,哪像爷爷你生就这么困在这巴掌的地方?啧!也只有你们才个个把它当成宝,老以为我们稀罕呢。”
老皇帝自从权在握后,天下的人见到他,哪个不是毕恭毕敬?便说以前的刘疆吧,对上他时,也是恭敬有加。多少年了。他就没有遇到过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
可是,到了现在,不管是他,还是周围的众人,都已习惯了二郎这个态度……人家摆明了无yù则刚,你计较呵斥又能怎样?再说了,老皇帝虽是不喜这个孙子与那卢长得模样,可奈何这孩子身上有股别的孩儿没有的灵气和率xing啊,他便像是那东升的旭日。永远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活力和青chūn,这对于垂暮之年的老人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光是看着他,便能让老皇帝感到轻松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