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_作者:八十七(261)

  顾太后沉吟半晌,似乎也觉有理,却仍有些余怒难消,恨恨道:“你说得不错,可就是便宜了那死野种。”

  “小不忍则乱大谋,陛下是天子,关乎江山社稷,若真的bī着他做出些浑事来,到时悔之晚矣。至于公主,既无根基,又无手段,留在宫中反而更易摆弄。等陛下有了后妃,她又年长色衰,心定然就淡了,不必过于担心。”

  焦芳微微一顿,凑近些低声道:“近来崇国在边境屡有动作,十有八、九是有所图谋,眼下正是紧要关头,陛下的心神可万万乱不得,否则要命的可就不是儿女qíng长,而是咱们大夏的江山社稷了。”

  顾太后又抿唇想了想,有些不qíng愿地叹气道:“好,就依你说的,回头就将那野种放回去,你可要替我盯牢些,千万莫误了昶儿。”

  “有我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焦芳一笑,颤巍巍地站起身:“成了,你歇着吧,我走了。”

  顾太后一把拉住他:“怎么走得这般急?左右也没别的事,便多陪我说说话,好歹吃杯茶再走。”

  “不了,心头牵着事,吃茶也吃不慡利,待把大事办完了,才好清静的说些话,你道是不是?”

  焦芳轻笑着,那刀刻般木然的脸上竟扬起一抹温柔之色。

  “唉,这几十年哪曾有一日清静过,罢了,罢了,你先去吧,只盼这次之后,真的没什么挂碍了。”

  顾太后哀怨地一叹,像是疲累以极的扶额靠回到软榻上。

  焦芳跨出两步,忽又回头问:“方才那几个奴婢可也知道仔细?”

  “怎么?”她闻声一愕。

  “事关皇家威仪,国朝体面,万万不能透露出去,若是知道了,便留不得。”

  “……成,你瞧着办吧。”

  焦芳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撩帘而出,那双浑浊的眸中已恢复了沉冷。

  缓步绕过回廊,候在外面的内侍急忙上前帮他披上貂裘外氅。

  “少卿到哪里了?”

  “回老祖宗,徐秉笔已到了,就在最近候见。”

  “叫他别在这处,在旁边园子里等咱家。”

  “是。”

  那内侍躬身一应,匆忙转身去了。

  另外几人扶着他出了殿门,一路下了台阶,来到轿旁。

  “你们都先候着,我去去就来。”

  焦芳低声吩咐着,便独自颤巍巍地朝侧旁的宫巷走去。

  众内侍吓了一跳,便有人近前跪地道:“老祖宗恕罪,这……孙子们不跟着怎么成?”

  “咱家的身子自个儿知道,还没那么娇惯。”他gān瘪的唇角一哂,脚下却不停。

  众人不敢再说,跪在那里目送他远去。

  沿着巷子往前,走出不远便见一片大树参天,绯叶却已落尽,徒留那空dàngdàng的枝叉一根根伸出朱墙之外。

  焦芳从旁边的月dòng门进去,蹒跚着向园子深处走了上百步,便见几块高大的太湖石错落相叠,矗在那里。

  “没人跟着,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那霜白色的身影便从石后转了出来,背上大氅一甩,拱手道:“gān爹。”

  焦芳望着他,那张玉白的脸比初入宫时更加俊俏,少了几分青涩,多了些沉稳gān练,瞧着愈发令人喜欢。

  但也不知怎么的,此刻看在眼里,恍然间便像回到了当初,那个衣衫褴褛,满身脏污的少年也是这般站在自己面前。

  十多年的光yīn,弹指一挥,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他枯槁的脸上抽了抽,轻叹一声:“多少年了,你还是爱一个人来这里。”

  徐少卿微微抬眼,应道:“儿子的事,自然瞒不过gān爹。”

  “瞒了如何,不瞒又如何?这世上谁还没点心事不想叫别人知道。”

  焦芳咬咬牙,凄声道:“你……走吧。”

  徐少卿满面惊愕,蹙眉问道:“gān爹这话何意?”

  焦芳笑了笑:“云和公主稍时便会回宫,陛下一时也不会再去扰她,你用心安排着,筹划妥当了,便寻机带她走吧。”

  “gān爹……”

  “莫要问我怎么知道,你既然叫我一声gān爹,为父的又怎会不知儿子的心思?”

  焦芳咳了两声,又继续道:“这宫中奴婢何止千万,个个嘴上叫着老祖宗,心里指不定都骂着什么乌guī王八,面上恭敬不过是畏惧而已,你当初心中定然也是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