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唇角挑了挑,抬手将她俏脸托起,佯作不悦道:“丑么?公主这次可要瞧清楚些,莫要乱说。”
言罢便吻住那樱唇,将那火烫的娇躯覆在了身下。
到这时候,却又轮到她怕了。
男人是什么,男人的身子里又藏着些什么?
她全然不知道,却已被他压了个结实。
似浓似淡的伽南香味顺着鼻腔渗入脑际,脑中开始发昏,渐渐觉得他手上的动作像也有些生涩,但却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叫人迷醉。
醉便醉了吧,虽说耳边还回dàng着他的誓言承诺,但前路艰险,几日后又有谁知道将会如何?
纵然真的离了这里,便能真的再不与他分开了么?
所以今晚本该如此,把自己jiāo给他。
蒙君之怜,承君之欢,哪怕只此一夜……
终于,他徐徐挤入,一寸寸将她占据,开始攻城略地。
出乎意料的疼痛让她啮唇凝眉,眸中星闪,借着些许微光望着那粉雕玉砌,如琢如磨的面庞和身躯。
这般jīng致的人儿,世间罕有,偏生命薄,在宫中忍rǔ负重,要受那重重苦楚。
既然恋着他,便该给他快乐,这样自己也是快乐的。
这片刻的欢愉便是上苍的恩赐。
如此一想,便也不觉得如何痛了。
低吟婉转,迎送痴缠……
当他颤抖着俯下、身来喘息时,她也已是水透淋漓,虚脱得再也使不得半点力气。
唯听那窗外微风轻拂,窸窣般的沙响。
……
夜色如魅,消残得却也快。
她不知他何时去的,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窗外日头暖暖的,确是个好晴天。
身上分明还留着他的香味和昨夜那销魂蚀骨的余韵,此刻拥着衾被,探手摩挲着身旁扭结的褶皱,似是还能体味他的温暖。
懵懵懂懂,庸庸懒懒,愈发的不想起来。
外头响起“吱呀”的推门声,她赶忙向外头挪了挪,将那片褶皱压住,重又闭上眼,装作沉睡未醒的样子。
脚步声由远而近,须臾便听翠儿的声音在外轻声唤道:“公主,公主?”
高暧等她叫了几声,这才动了动身子,问道:“嗯……几时了?”
翠儿应道:“已巳时了,奴婢早前来瞧过两次,见公主一直睡着,便没敢叫,想着到这时候,也该洗漱换药了。”
她又“嗯”了一声,在被中将衣衫结束好,这才坐起身来。
翠儿撩开罗帐,便拿眼瞧她,先是一愕,随即又垂下眼,一副忍笑的样子。
高暧暗自心虚,不自禁地扯了扯被子,遮在身上问:“你笑什么?”
翠儿掩口一笑,返身到妆台上拿了镜子,捧到她面前:“奴婢不敢说,公主自己瞧瞧吧。”
她接在手中一瞧,只见自己左颊上歪七扭八的全是青绿色的斑痕,这才记起是他给自己抹的蛋清绿豆糊。
昨夜那般的折腾,便成了今日这副样子,此刻药糊早已gān了,有的剥落下来,镜子中一瞧,愈发显得滑稽。
她脸上发烧,垂眼瞧瞧,枕背上竟也有不少蹭痕,还有些成了渣的豆腐,不由更是窘了,当下将镜子塞还过去道:“抹了药睡的,自然便是这样了,拿水来洗吧,回头把这套铺盖也换了。”
翠儿搁了镜子,便端了水来。
高暧不叫她动手,自己用巾帕洗了,只觉面颊已不如何肿痛,那药糊果然灵效得紧。
翠儿等她洗完,将汤盆收了,便又端上一碗拌好的药糊过来,一边拿手给她抹,一边喜道:“徐厂公这法子可真是好,公主只用了一晚,这肿便消了大半,只须再用两次,管保便全好了。”
她笑笑问:“这药糊是他吩咐你做的?”
“奴婢哪曾见他?”
翠儿像是一提起他便有些怕,偏偏嘴道:“这是一早冯正送来的,说是徐厂公吩咐,每日早晚两次,加鲜豆腐切片,敷在伤处,不可弄错。”
高暧心下甜蜜,唇角便绽出笑来,却又不愿让她瞧出什么端倪,依旧正色坐着,由着她涂好了药糊,再将片薄的豆腐贴在颊上,这一切弄好,才坐到桌前用早膳。
翠儿到榻前收拾chuáng铺,将那沾了药糊和豆腐渣的枕被都掀了,忽然双目一定,叫道:“啊?公主,这褥子上怎么有血,是那个来了么?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