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画,姬姒迅速地收起画卷并把它放在怀中,然后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准备妥当了吧?既然准备妥当了,那我们就动身吧。”
……
南城门处,到处都是堵得长长的车队,群qíng激动的士族们,一个个在那里叫着说着,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些豪qiáng和拖家带口的普通百姓。
姬姒的驴车侯了一会,那中年儒生急匆匆地过来了,他先是朝着驴车中的崔玄担忧地看了一眼,又转向做婢女打扮的姬姒,低声说道:“扬州郡守就在前面。”
姬姒点头,她低声说道:“知道了。”
几乎是姬姒声音一落,拦在城门处的官后们向后一撤,然后,排得长长的众士族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城门大开,众人忙不迭的朝外涌去。
姬姒的驴车在朝外行进时,她是掀开了两侧车帘,让人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驴车里面。
所以,当她走到那排成两列,警惕地朝着这边看来的官兵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只是朝驴车盯了一眼,便重点看向了一众部曲。
走着走着,那中年儒生被人挡了下来,然后,两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对着他的脸又是揉又是扯的,好一会才让中年儒生过关。而这时,姬姒的驴车已经出了城门。
车队一驶出城门,便急急朝着城外的古月庵驶去。
再接下来的行踪,就一切顺利了,司徒神医果然就在古月庵,而当姬姒露出真容走过去时,司徒神医也马上认出了她的身份,惊喜jiāo加地把她迎了进去。这时的司徒神医,哪里还有半点世人形容中的那种古怪模样?分明是个宽厚得不能再宽厚的长者。
有了司徒神医出手,傍晚时,崔玄便醒过来了。
他一醒来,便挣扎着坐起,先是朝四下打量了一会,慢慢的,崔玄露出了一个微笑。他重新躺好,朝着那中年儒生低声说道:“这次,真是欠了姬小姑好大一个人qíng。”
说到这里,崔玄又道:“也不知现在能不能沐浴?我这脸上粘乎得紧。”:崔玄本只是随口说来,可他这话一落地,便发现那中年儒生表qíng不对了。
想崔玄何等绝顶聪明,他先是朝着那中年儒生看了一眼,转尔,崔玄低声问道:“我脸上有不对吗?”
中年儒生无法明说,他只是略带悲愤地说道:“姬小姑一直不肯让人给大人洗脸。”
崔玄目光如电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温声命令道:“拿镜子来。”
在那中年儒生的迟疑中。镜子终是到了崔玄手中。
崔玄先是盯了众人一眼,再慢慢低头朝镜中看去,只是一眼,他的手便是一晃,险些把镜子甩了出去。
见状,那中年儒生连忙低头说道:“大人勿怒,实是那小姑执意如此。她说。天下人万万不会料到北地崔郎会做妇人打扮,所以这样才最安全……”
不等他说完,崔玄便没好气地说道:“这借口倒是找得不错!”转眼他又冷笑道:“当日刚一见面我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她这样只是报复而已。”过了一会,崔玄又道:“以她的睚眦必报,只怕不止如此,她还对我做了什么?”
那中年儒生过了一会小声回道:“她给大人画了像。还写明画的就是大人你。”
这话一出,崔玄半天都是脸上青白jiāo加。咬牙切齿。
不说崔玄忙着洗去易容,便说这边,司徒神医在留下方子后,便向姬姒提出告辞。他说。要是姬姒晚来一日,他便已经离开扬州了,司徒神医还说。他到扬州本来是会友,现在友已会。将于明晨返回建康。
姬姒挽留不果,便赶到了崔玄那里,说道,司徒神医准备返回建康,她也觉得这里的事qíng可以告一段落了,便准备与司徒神医一起走。同时姬姒还说,崔玄现在毒xing已解,只需要每日按照神医的方子服药,最多一个月便可痊愈。
可让姬姒没有想到的是,崔玄当既便表示,他可以与姬姒一道前往建康。而那中年儒生等人,也觉得自家大人跟在司徒神医身边更加稳妥,一个个也不加以反对。
姬姒略略思量后,也觉得崔玄这些人可以用一用,便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第二天驶向建康的客船里,便多了乔状打扮过的崔玄一行。当然,这时的崔玄,是断断不会做女装打扮的,他在变成一个面目不扬的普通郎君后,那双深邃的眼盯向姬姒时,总是让姬姒莫名的背心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