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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紫羽便吩咐管家准备了一辆马车,带着苏落雪朝辛王府去了。
一路上车轮轱辘将那被雪覆盖的道路碾过两条深深的车轮印,苏落雪揭开帘幕,看着依旧纷飞的大雪散落天地之间,道路两旁的景色越看越觉得熟悉。
还记得幼时她为了看元翊,偷偷地躲在辛王府外的qíng形,想来那时的她真是天真。
真的以为,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夫人,到了。”车夫恭敬地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目光流转至那偌大的府邸,门匾上写着金灿灿地三个大字“辛王府”。
多年后,再来到辛王府,她的心境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在紫羽的搀扶下,她下了马车,雪白的貂裘被风chuī起,紫羽撑着纸伞,为她挡去了纷飞的雪花。
“来者何人。”守卫冷声问。
紫羽从袖口中取出令牌:“相府相国夫人,速去禀报辛王妃。”
左右守卫确认令牌后,一人便匆匆进府禀报,另一人便恭谨地将苏落雪迎进府中。
辛王府的人都明白,王妃与相国夫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二人是罪臣之女,但王妃为王爷产下长子,地位自然不可动摇。而下人也盛传如今这位相国夫人也极得相国的宠爱,自然不敢怠慢。
一路领着苏落雪进入无暇园,守卫才退下。
苏落雪踩着厚厚地积雪,看着华丽的庄园,心也渐渐放下,看来大姐在辛王府过的不错。
“这母凭子贵说的确实不错。”紫羽低声道。
苏落雪但笑不语,紫羽又道:“如今,夫人若也能为相爷产下一子,华雪……”
听到这里,苏落雪立刻打断:“我从不愿与她争。”
“夫人不想争并不代表别人不想争,你毕竟是相爷的正室,若相爷将来当上帝君……”
“紫羽,你想的太简单了。”苏落雪语音方落,便见推门而出的苏扶柳,她身着瑰色袍子,发丝随xing挽起,更显她风韵姿雅。
“落雪。”苏扶柳柔腻地唤了声。
“大姐,近来可好?”苏落雪在苏扶柳的牵引下进入屋内,屋内炭火很足,扫去了身上冰凉地寒气。
“不错,就是被承儿闹腾的。”说到儿子,她的脸上溢满了宠溺慈爱地笑容。
“承儿?他的名字叫元承?”
“你这个当小姨的还没见过承儿吧,来……”苏扶柳拉着她的手走近摇篮,只见一个白白嫩嫩地婴儿睁着大大地眼睛正看着苏落雪,不时还挥舞着双手,看似兴奋。
苏落雪蹲下身子,探手摸了摸他的脸蛋:“承儿真好看,长大了肯定像辛王与大姐是个聪明的俊小子。”
苏扶柳笑了笑,问:“你与荀夜的事,我听说了。”
听到苏扶柳说到这,苏落雪却是沉默了。
“民间都说你与荀夜联手大败突厥,想必那是一场恶战吧,其实姐姐真的挺羡慕你,能与喜欢的人逃脱生死一线,因为只有那一刻的感qíng,才是最真实的。不像我,如今的我只是空有一个辛王妃的虚名,有一个儿子作为我的挡箭牌。”苏扶柳自嘲地笑着:“我明知元翊的心中没有我,可是我还是爱他,他是我的夫君,我承儿的父亲。”
“我知道。”苏落雪突然很能理解大姐此时的心境,就像她,当初在仇恨与喜欢中放弃了仇恨。
“大姐你为了元翊付出了那么多,放下了那么多,总有一日,他会为你的真qíng感动。”
苏扶柳目光愈发黯然,手忽地紧紧握成拳,深深地凝着苏落雪:“他不会,因为他的心中一直都藏了一个人……”
看到苏扶柳那么认真地看着自己,苏落雪亦是回望着她,诧异地问:“谁?”
苏扶柳却是收回了目光,黯然低语:“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他爱了这个人好久。我想,这辈子我都无法住进他的心中罢。”
苏落雪正要开口,却被一名下人打断:“王妃,王爷来了。”
一左一右蹲在摇篮边的二人起身,正见一袭朝服从雪中走来的元翊,苏扶柳迎了出去:“王爷今日下朝挺晚。”
元翊径步走入屋内,淡淡地回了声:“嗯。”清幽的目光投放至苏扶柳身后的苏落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