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神武门要破了!”张德连滚带爬地冲上宫阙,脸上满是惊恐。
“池云的十万大军都守住不一个神武门吗……”听到这个消息,苏蔷薇只是淡淡地问,声音里多了几分空灵。
“神武门一直是辛王所统领的禁卫军所掌控,不止神武门,东西南北四处要门皆是辛王控制,而今夜四门没有一个禁卫军守卫,荀家军的四路分支兵马已经闯入宫中……”张德颤抖地指着宫阙之后,在宫灯下隐约可见手持长枪的荀家军冲入各个宫中,整个皇城的宫人四处跌跌撞撞地逃散。
“元翊……”苏蔷薇喃喃着这个名字,忽地笑了起来,满眼净是自嘲。
原本就惧怕地张德忽然看向某一处,瞳孔蓦地放大,惊恐地瞪着前方,许久才喊出:“帝君!”
这一声“帝君”使得宫阙上所有人皆朝一个地方看了去,只见一个身着明huáng色龙袍的男子在沄夫人与九殿下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从那长长地石阶上步入宫阙。
帝君的脸色毫无血色,似生了一场大病,眼睛已深深凹陷下去,再也不见当年那个御驾亲征的神武帝王,他就像一个年迈地老者,两鬓斑白。
自登上城门,帝君的目光就一直锁在苏蔷薇的身上,眼睛里没有责,没有恨,只有深深地愧疚。
苏蔷薇呆呆地站在原地,狠狠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帝君与沄夫人,那一刻,她的眸中再也没有jīng锐和冷静,只有恨。
“蔷薇,放手吧。”帝君的声音沙哑无力,只有半世沧桑的喟叹。
“放手?元锦,这一刻你让我放手?二十五年前,我求你放手的时候,你是怎样对我说的?”苏蔷薇笑的癫狂,发髻早已被风chuī凌:“你说,即便是我恨你入骨,你亦要将我囚在你身边,永不放手。”
帝君看着她的笑,眼眶泛酸:“原来,二十五年来朕对你的放纵,给予你一切你想要的,竟还是化解不了你心中的恨。”
苏蔷薇听到这里,狠狠地将发髻上的凤冠甩在地下,顿时,珠翠琳琅满目发出切切滚落之声,碎了一地繁华。
“即使你为我做再多,都不能停止我对你的恨。”
“所以你二十五年来都在帝君的膳食中一点一点地投毒,让帝君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控制帝君三年,掌控朝野三年,甚至想要夺取天朝江山,就因为你那所谓的恨吗。”沄夫人愤怒地斥责。
“沄夫人你真是忍rǔ负重啊,为了能够救出元锦,在我身边唯唯诺诺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可你为元锦付出这么多,得到了他的爱吗?他的爱一直都在本宫这里呢,即使我软禁他三年,他依旧不怪我呢。”苏蔷薇恶狠狠地嘲笑着沄夫人,又恍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十年前,婉儿和九殿下同时出生,元锦他日日夜夜陪在我和婉儿身边,根本没有踏入你的彩沄宫,那时你在默默地等待着元锦的到来,可元锦却对我说,在他眼中,除了我所出之儿女,其他妃嫔的儿女在他眼中便是粪土,他会将所有的爱给我苏蔷薇的儿女……”
沄夫人听到这里,脸上净是羞愤,调头看着帝君,泪水禁不住滚落:“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这些年来她将你折磨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一刻还在此嘲笑着你对她的爱,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珍惜过你……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你用整个天朝来爱吗?她值得吗……”
帝君的手从沄夫人的搀扶中抽出,摇摇晃晃地朝苏蔷薇走出,苏蔷薇那充满恨意地脸一分分地放大在他的眼瞳中,到如今,他依旧不怪她,只有愧疚:“是朕负了她,朕,不怪她。”
“元锦,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吗?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她激动地冲元锦怒吼。
“蔷薇,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变得如此冷血。”铠甲伴随着沉重地步伐,声声入耳传来,荀远已登上宫阙,一步步地朝苏蔷薇走去。
苏蔷薇停止了激动,痴痴地看着荀远,仅是那一瞬间,又充满了恨:“我如此冷血?是谁bī的!元锦,你以为你用天朝来爱我,我就会原谅你吗?这么多年,我掌控这半壁江山又如何,万万人之上又如何,我苏蔷薇想要的只是脱下这身后服,丢弃这个凤冠!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