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姑娘芳名。”一声清朗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月初疑惑地侧首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一名紫衣男子正含笑望着自己。男子拇指玉扳指,腰间金菱带,悬挂麒麟佩,一看便是富家子弟。
起初只瞧了她一个侧脸,待她转身露出正脸时,段三少当场一怔,竟是看着她的面容出了神。两名随从见段三少看痴了的模样也不由打量了她一眼,虽是个美人坯子,气质独绝,但让看惯了人间绝色的段三少这般出神也不至于。
月初看着面前三名男子打量自己的目光,一时间有些狐疑,便迟迟未接话。
随从口气张狂地冲她喝道:“三少问你话呢!”
段三少回了神,并不知为何,见到面前这位姑娘,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又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只觉一种异样的qíng愫涌入心头,挥之不去。
“我们见过吗?”他的声音突然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月初看着他说话的神qíng,亦有一抹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不由朝他靠近几步,忽感一阵仙气油然升起,是师兄!
月初大惊,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不会错的,她与百溟水相处一千年,如何会连他身上的仙气都不能识得。
是冥冥中注定的,竟让她在人间又遇见了师兄的转世。
月初的耳畔依稀闪过百溟水死前在她耳边的话:师妹,但愿来生,你我能够不相识……
她深深地凝着他,想起如今夏至刚过,便道:“我叫夏至,你呢?”如此,他们便不算相识了吧。
他闻声,答道:“段亦言。”
月初点点头,怕自己多说,便会克制不住内心的涌动,只是淡淡一笑:“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段亦言见她转身就要走,当即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急声问:“姑娘家住何处?”
月初面色一僵,想起自己初入潼城,毫无住处,可是……
今生的段亦言依旧有着当年的仙骨,她不能让一个如此有天赋的仙者就此埋没在人间,也许她可以凭一己之力渡他成仙。
想到这里,月初眉宇间一阵舒展,莞尔一笑:“潼城北郊,夏家。”
当夜,本想在潼城待几天便离开的月初改变了这个想法,既然她要渡段亦言成仙,那便只有住在潼城。
她在潼城北郊一处空地以仙法幻化出低调却华丽的府邸,并在门前牌匾上幻化出“夏府”二字,看来有一段时间要在这个新家度过了。
师兄,月初此生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当夜,回到段府的段亦言一夜辗转翻覆难以入睡,只期盼着能够赶紧天亮,去北郊寻她。
如此的他,连自己都觉得诧异,头一回竟对一个女子如此惦记。
他身为潼城首富的嫡子,自幼受尽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见过人间无数绝色女子,可今夜却独独对她如此念念不忘,难道……这是所谓的一见钟qíng?
翌日天还未亮,一夜未睡的段亦言便带着随从匆匆出了府,两位随从睡眼朦胧地跟在他身后朝北郊走去,一路打听夏家的位置,可住在北郊的百姓都摇头称不曾听闻过北郊有个夏家。
烈日骄阳如火,段亦言找了大半日都找不到这个夏家,心中不免闪过一阵失落。
“看来,那丫头骗了三少,整个北郊都快问遍了,没一个人听过夏家。这姑娘竟敢匡三少,待我见到她定要好好收拾她!”随从口中愤愤不平,一边抹着汗水,一边四处张望着。
“三少,你看你看!”另一名随从突然大声说着,声音中满是兴奋,指着北郊一处空旷偏僻之处的那座府邸。
他们即刻上前一看,果真见牌匾上写着“夏府”二字,也不疑有他,正要敲门,便见月初从府中走了出来。
“夏姑娘,总算找着你了。”段亦言立刻笑脸迎了上去。
月初亦是含笑迎对,其实她已经等他许久了。
当下便受段亦言之邀,去潼城大街游玩,繁华且人声鼎沸的主街之上可见潼城首富的嫡子段三少跟在一名白衣女子身后,不时传来一声声豪慡的话语:“买了。”
月初又回首望了眼伫立在街道一侧的同福酒楼,这算是这潼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方才听随从说段亦言为了找到她的住处,连午饭也未吃,他们便进入这酒楼共同用餐。出了酒楼,她不过随口说了句:“这家的菜肴不错。”于是,这段亦言便吩咐随从将这酒家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