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此言一出,不仅陵霄愣住,就连奄奄一息的玉茗与恸哭不止的月初亦是满脸震惊。
玉茗颤抖的望着母妃,质问道:“母妃,他说的不是真的……我怎会是……怎会是这个大魔头的女儿?我的父亲是天帝,我是天帝的女儿……对吗?”她的话语中饱含着无尽的期盼。
玉染用力点头,“玉茗是天帝的女儿,你是天帝的女儿,是天帝的女儿……”她一连重复了几遍。
玉茗得到这个答案,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着,安逸地往母妃的怀中靠着,企图寻找着最后一丝余温。
玉染用力拥着身躯逐渐冰冷透明的玉茗,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母亲,早已不忍见亲生女儿就这样在自己眼前离她而去,而她却无能为力。
“这么荒谬的谎言以为我会信?”陵霄嗤鼻笑道,他十分肯定玉茗并非他的女儿,因为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丝的魔xing。
“当年天帝救回月初时,她已怀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名古说至此处,已大笑起来,“是否感受不到玉茗身上的魔xing?因为是我与天帝合力镇压了玉茗身上的魔xing……”
“我不信!”陵霄愤然截断他的话。
“陵霄,你真是可悲,你杀尽了所有人,到最终连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都杀了……”
“住口!”陵霄凌空而起,合掌朝名古的命门劈了下去。
名古即刻旋身,吃力的避过他一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陵霄又是致命一掌劈了过来。
玉染闭着双眼,听着名古的一字一句,仿若有着无数的记忆如cháo般纷纷涌入脑海,冲刷填补着她那空dòng的记忆。
长风四起,顷刻间chuī散了玉茗的身子,无数的碎片迸裂,四散,最后化作轻烟飘散。
玉染再也感受不到玉茗的ròu体,她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遍布血丝,仰天长啸,“啊——”似想用这一声来宣泄心中的悲凉与无尽的哀伤。
恍惚间,她痴痴地笑了起来,凌乱的发丝随风舞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陵霄与名古纠缠打斗的身影,仿若失了魂一般,只是眼神从空dòng间一分分变冰冷,变的彻骨冰寒。
眼看着名古就要支撑不住,玉染猛地腾空而起,为名古接下了致命的一掌,她持着碧月剑,像是发了疯一般,毫无章法地朝陵霄刺了过去,每一招一式都那么狠辣。
陵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即使在他亲手毁灭了潼城那一刻,他都不曾在她的眼中寻到过一抹恨意。
而今,他竟在她的眼中寻到了那份汹涌且浓烈的恨。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玉茗,真的是我的女儿吗?”陵霄一边躲避着她的剑招,一边沉声问着。
玉染剑招丝毫未停,不断变幻着九九八十一式,盲目地朝他刺去,口中亦冷声笑道:“你有何福气拥有玉茗这样乖巧的女儿?他的父亲只有白曜一个,而你的存在,只会玷污了玉茗的亡灵!”
“既然不是,那我便放心了!”陵霄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腾空而起,抽身脱离了她的剑招。
“我说过,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覆灭天界,毁尽你所在乎的一切……”陵霄的声音未落,人已消逝的毫无踪迹,只留下那阵阵语音绕耳。
玉染的手死死握着碧月剑,指尖因用力而惨白一片。
名古没有想到陵霄竟放过了他们二人,他呆立在原地,凝望着玉染那悲伤的表qíng,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玉染没有看名古一眼,只是傲然转身,大步朝魔界的出口走去。
漫漫黑夜,将玉染那沾满鲜血的身影渐渐湮没。
自打名古带了一批天兵天将去魔界,白曜便一直站在南天门外等候着名古传来的消息,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传来一点消息,他的一颗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忽然间,两道光芒落入眼前,竟是名古与玉染,白曜猛然一惊,大步上前,盯着玉染身上的鲜血,竟一时不敢开口询问,只恐会得到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玉染眼神空dòng,好似瞧不见面前的白曜,用极为缓慢的步伐越过了白曜,晃晃悠悠地朝南天门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