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不是,老爷人很好的。”兰语见他相问,忙回道,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从小儿是孤儿,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是老爷把我养大的。”
“哦?”秦皓昕忍不住轻轻的“哦”了一声,想着原来她竟然是孤儿,倒不知道,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世,他不是孤儿,有父有母,但结果呢?当初母亲的病并不是什么大病,如今医学发达,要是想救,根本不成问题,主要是母亲自己也不愿意活下去了,那样的日子,委实是太苦,只有一个字形容——生不如死!
却说两人正说着话,接到电话的秦意楠却已经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房门,见秦皓昕正坐在沙发上和兰语说着话儿,看其样子,似乎已经大好,顿时几天来的忧郁担心,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中欣喜无比,忙走了进来,兰语见着他,含笑躬身施礼道:“老爷!小少爷醒了。”
“恩!”秦意楠点了点头笑道,“兰语,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去吩咐厨房,把上次我带回来的野山参,熬些参汤过来,再准备一些清淡点的菜,熬一些粥,小少爷想必也饿了。”
兰语答应了一声,就匆匆的走了出去。秦皓昕目送着兰语出去后,才看了秦意楠一眼,却没有说话,秦意楠眼见他坐着丝毫也没有要动的样子,也不在意,走到他面前,讪讪笑道:“皓昕,你终于醒了,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急死了!”
“急死?”秦皓昕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讽刺的笑了起来,片刻后才道,“你担心我会死?”
秦意楠早就知道他对他有成见,甚至是仇视,但想到毕竟是他亏欠他们母子太多,他所受的种种折磨,可以说都是他间接或者直接造成的,杨念丹的死,可以说也是他bī死的。没有谁能够要求你将一个人折磨了二十年,还bī死了他的亲生母亲,人家还得对你“感恩徒戴”的,因此秦皓昕虽然对他的态度极不客气,但却还是陪着小心的笑道:“是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去抓秦皓昕的手。
秦皓昕听到他说“对不起”,不仅怒气上升,他不知道什么?他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以及他的大老婆、二老婆这些年是怎么对付他们母子的?当即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怒道:“你不知道大少爷会打我?这时候假惺惺的说是着急?哼——比这重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次了,也没见你在意过,现在却又何必?”
“皓昕……”秦意楠一时无语,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片刻后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好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都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的补偿你……”像这般低声下气的对人说话,他可还真的第一次,委实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达意。
“补偿——”秦皓昕不听这句话还可以,一听之下,顿时觉得如同是被一柄利剑刺穿了心脏,痛得他几乎站立不住,冷笑道,“补偿,倒不知道你如何补偿?你能够让我妈妈活过来,让她亲耳听到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妈妈真是瞎了眼,居然爱上了你这么一个薄qíng寡义的人。”
“皓昕——对不起!”秦意楠痛苦而无奈的摇头,杨念丹已经死了,别的事qíng,还可挽回一二,但人死不能复生,只怕他与秦皓昕之间的隔阂,在这个方面,是再也弥补不了。
“不要叫我皓昕,我不配,我只不过是一个小杂种而已!”秦皓昕倔qiáng的抬起头来,有意激怒他,倒要看看,他对他的所谓的歉意,到底有多少?
“你……”秦意楠听他提到这个小杂种,不禁勃然大怒,扬手一个耳光,就要像他脸上打去,但目光接触到他那碧绿色的眸子满含的不屈与讽刺,再想想这些日子以来,他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样子,顿时手高高的举在了半空中,这个巴掌,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片刻后他终于狠狠的收回手来,怒道,“皓昕,你怨我我不说什么,但这句‘小杂种’,你骂的不光是我,还有你妈妈!”
秦皓昕见他居然能够忍耐得住,心中也觉得微微诧异,但口中却依然讽刺道:“我妈妈早就习惯了,这些年来,秦家上上下下,都是如此称呼我的,难道老爷不知道吗?骂你——谁敢,你可是堂堂正正的秦家家主。”他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秦家上上下下,这般叫了他二十年,自然也就是等于rǔ骂了他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