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另几位夫人也或带不解之色,或带惊惧之色地退开,刘侧妃不明其意,就听季氏一声低呼,“母妃,你的手……”
刘侧妃低头一看,她原本光洁细腻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铜钱大小的古铜色疮疤,疮上生屑,形容极为丑恶,又有一点血色小点散布在手上各处。
刘侧妃自己也惊叫起来,“这是什么”刚刚还好好的
她这边一乱,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过来,顾晚晴当即抢上两步,推开一个大着胆子yù抓起刘侧妃双手查看的夫人,“莫碰,是霉疮”
那夫人急退数步,见了鬼似的盯着刘侧妃,旁人也都听到了顾晚晴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可纵是如此,刘侧妃身边的人已在慢慢退开,没一会,便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袁摄和刘大人则被大家彻底忘在了脑后。
“你你胡说什么”刘侧妃猛然指向顾晚晴,睚眦yù裂,“给我掌嘴给我掌嘴”
她身边的丫头已然呆了,季氏也不知所措,还是袁摄冷静,几步上前挡在刘侧妃面前,朝顾晚晴急怒道:“不过是一点往日误会,顾侧妃何必在众人面前如此污蔑母妃?你是天医,不要为一己之私堕了天医的盛名”
刘侧妃有没有病他们自己人最为清楚,霉疮这样的病是绝不会有的,袁摄一时间虽然难以断定刘侧妃手上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疮疤,但要说刘侧妃是行为不端之人,他第一个不信在他想来,无非是顾晚晴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想要先声夺人,意图以天医之名砸下个大帽子转移众人视线,再制造一些对他们不利的舆论罢了,他又怎会中计
看着袁摄眼中那满满的自信与了然,顾晚晴暗暗一笑,面上却极为肃穆,“二公子快快让开,莫要离得太近染病上身我与侧母妃以往是有误会,可这病是做得假的么?你不信我天医之名,自有可信的心腹大夫,让他们前来一诊便知真假”
顾晚晴言之凿凿,又提出让袁摄自己的人来诊治,不由得人不信,她还在连连催促,“二公子快去请大夫来吧”又对众人道:“因发现霉疮,今日在场之人都不可离开这间屋子,待二公子的大夫确诊过后,我会开一些消毒汤剂给大家服下,以保诸位夫人小姐的身体健康无虞。”最后对闻讯赶来的水月庵住持道:“侧母妃居住过的房间更要彻底消毒,三月之内不能再招待香客,手巾被褥这类贴身物品务要焚毁,可记下了?”
她这一番安排虽然急促,但条理分明,众人眼中俱现信服之色,纷纷看向袁摄,那意思是……人家都说了不介意你去找大夫,你还不去找?
刘侧妃满腔的怨恨愤怒无从发泄,恨不能冲上去掐死那个贱妇可袁摄死死地拦着她,不让她失了镇北王侧妃的庄重体面。她气得浑身发抖,可没用多久,她便察觉到四面八方聚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那些夹杂了忧虑、疑惑、嘲笑与蔑视的目光,脚下忽地一软,靠到了季氏身上。
完了,不管这病是真是假,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脱身
见顾晚晴自信如此袁摄也是颇为心惊,但他寸步不让,转头喝道:“速请宫中太医前来多请几位”而后怒视顾晚晴,“今日若不还我母妃清白,我枉为人子”
顾晚晴哼哼一笑,“二公子这话说得早了些,刘侧妃是否有病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况且我们立场不同,刘侧妃有病在身这是事实,你身为人子,维护母亲并无不妥,可我提醒众人远离病源难道也错了?再者,没人要污蔑刘侧妃的清白,有病治病便罢了,与清白何gān?难道二公子以为霉疮之症只能经由那一种方法传播不成?若是如此,我又何必提醒大家?还是说……二公子是被踩到了尾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连侧母妃都不叫了,还不是撕破脸皮?袁摄目光沉沉,眼底隐现杀意,顾晚晴却似毫无所觉,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又回头与刘大人道:“刘大人,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死者的身份死因,现在可以继续了。”
刘大人汗如雨下,一双袖子已擦汗擦得尽透,他连声应着就往外去,袁摄的目光猛然一闪,断喝一声,“站住”
话一出口,才觉得过于严厉了些,立时缓了口气,“既是命案的关键所在,还是回衙门再审,现下事务杂乱,不适宜就地过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