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chuáng上的人儿终于还是渐渐地转醒,目光环顾着四周,记忆像是一下子便涌入了脑海中,猛然由chuáng榻之上弹坐了起来,便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那份疼痛似乎疼入骨髓,让她的思想清醒了许多,蓦然转眸,却瞧见独孤羿的背影,一步一步地朝桌案旁走去,而红红则是站在桌案旁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突然有一种感觉,皇上似乎一瞬间老了许多。
独取羿一步步地来到桌案旁,执起笔,红红立刻上前研磨,沉默着看着目光有些犹疑的皇上,难道他在做什么决定?
他看着桌案上那白皙的纸张,也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沾了墨,然后在纸上疾笔写下了什么,而红红研磨的手也渐渐变慢,最后停滞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皇上在纸上写下的字。
寐思也缓缓从chuáng榻之上爬了起来身,虚浮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桌案走去,直到立在桌案旁那一刻,独孤羿已经写完,将毛笔搁置而下。
她就与他隔着一张桌案,面对面地站着,她垂首,凝望着那张纸上的字,即使是倒着摆,仍旧一眼便能看出他写的是什么。
——给我解药,条件随你提。
“端木矍死罪已免,活罪却难逃,革去王爷之位,终身幽禁王府,永不复出。”独孤羿看也没有看面前的她,只是一边说着一边将信折起,随后取出信封将其装入内。
她看着他的举动,心中也不知闪过了什么,只觉得酸酸的。只是探出手,将独孤羿手中那已经装好的信夺下,然后扯出一个笑,“条件随你提,你可懂,这意味着什么?”
“谅他贺兰修也不敢提出什么极为过分析要求。”他瞅着她那血色尽褪的脸色,仿佛下一刻便会被风折断,就此殒去一般。
“若是要城池,要财物,要粮,要兵……你又当如何,难道你真的要给他?”她的手紧紧捏着那封信问。
“中原的势力并不会因这一引起因素而被打倒的。”他硬是将信从她的手中抽出。
看着那被他夺回去的信,她一字一句地问,“若是我告诉你,就连贺兰修都没有解药呢?”
独孤羿一愣,看着她。
“所谓的解药,是解那些有心存活于世的人。于那些无心活下去的人来说,只是毒药。不要把信jiāo出去了吧,皇上,让我安心度过这最后的日子好吗?”她的声音有几分恳求。
最后的日子?
独孤羿在心中重复着她说的话,心中的酸楚渐渐流露于心,看着她平静的表qíng,心中的话却还是咽了回去。
深深地凝视着她,点点头,“好,那朕今生就放你,放你追随独孤珏而动去。”
“但是——”他的声音蓦然响起,“我希望你能将你剩下的日子,jiāo给我来安排。”
听到这里,她的表qíng僵了僵,却还是颔首点头,应允。
……
而那个才踏出兰香楼,没走几步的陈御医却被人猛地拦下,在黑夜中,那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男子面色yīn冷地望着他,冷道,“陈御医这是去哪呢?”
“你,你是何人!”陈御医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诧,还有微微地恐惧。
那人冷冷一笑,“陈御医莫担心,不过是元妃想请你去坐坐罢了。”
“元妃?!”
第二十一章:取舍
秋末,有些寒气bī人,她愈发嗜睡了。
昨日醒来,红红告诉她,她已经一动不动地整整睡了一天两夜了,她以为出什么事了,可是却能感受她身体起伏那微弱的呼吸。她试过叫唤她醒来,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动静,也就不敢打扰,只是一直守在chuáng边等待着她慢慢转醒。
披着一件风衣,漫步在兰香楼的幽静小道,望着树木那萧索的红,万物逐渐凋零的凄楚模样,心中不由地又压抑了几分。
她想,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便会一直睡下去吧。
独孤羿就伴在她身边,陪着她用那无限缓慢的步伐走着,这几日他常常抽空来到兰香楼陪伴她,他们之间的话很少,几乎不曾说过什么,有时静静地相对沉默,有时静静地行走感受天地间的风清。
红红不知何时手中持着一只风筝,堆着满脸甜美的微笑奔至他们面前,“皇上,今日秋高气慡,您与姑娘不如去放风筝吧。”
独孤羿接过她手中的风筝,风筝引着我,在秋风的chuī打这下yù翩翩飞舞,“你闷了这些日子,也该放松放松了,不要总是嗜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