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面上笑容一僵,“末将不敢,请王妃稍候,末将这便去通知两位将军!”
余欢坐在大石上,周围仍是将士环绕,可她的心qíng反倒释怀了,她坚信楚淮会回来,也相信他们一定能平平安安地白头到老,现在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上天对他们的考验罢了。
过了一会,从大营出来一队人,为首一个正是袁振!四周的将士自动散开为袁振让出通路,余欢没有动,就坐在那里,等袁振近至眼前,她才说:“袁将军辛苦了,王爷已捎回口信,不日即归,在那之前,还请将军保护于我,以免被敌人钻了空子。”
袁振的脸上闪过明显的讶色,他身后一人沉声道:“自王爷受伤后军中尚未收到任何王爷的口讯,不知王爷是何时传回的讯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王妃不要随口胡言得好。”
余欢瞬时沉下脸去,“龚将军,这就是你对本王妃说话的态度?到底是谁随口胡言,过个几日自然见得分明!”
袁振偏过头去低斥一声,“还不向王妃请罪!”
虽说龚奇立时低下头去请罪,可余欢仍是看出他眼中的不屑,这样的不屑以往并没有出现过,而现在,它昭示了龚奇心路上的变化,或许他觉得已经不必再对她保持一个表面上的尊敬了。
袁振的态度始终温和,“请王妃入营吧,王府和刘家那边我已派人保护起来,王妃不必为自己的亲人担心。”
余欢听罢心中就是一凉,陈明还说回去要联络刘家的人,现在看来也十分困难,而袁振说出的这句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是在威胁她不要乱来,她的亲人都在他的手上吗?不论如何,眼下人为刀殂我为鱼ròu,余欢站起身来,尽量保持着成王妃应有的尊严,跟着袁振一步步地走进大营。
袁振将余欢带至主帐旁的一处营帐内,只简单向把守的士兵吩咐了两句便离开了,全程没有和余欢说上一句话,而龚奇,由始至终都用一种看戏的目光看着她,好像他们觉得已经不用再敷衍她,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是多余。袁振等人离开后帐内只剩余欢一人,直到此时余欢才软倒在chuáng上,心里空dàngdàng的一片,又是茫然、又是害怕。
她qiáng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让自己相信,楚淮一定会回来,他们一定会从困境中脱身!
晚上余欢没什么食yù,送来的饭菜一口没动地放在桌上,她和衣倚在chuáng头假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睁开眼,便见营帐帐帘被人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惊变(一)
来人见了余欢笑了笑,也不等余欢开口,便大步走到椅旁坐下,毫不客气地道:“王妃说说吧,王爷到底什么时候传来了口讯?还是王妃编出来、以为这样能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的谎话?”
余欢阖目不语,早在龚奇上门bī她做选择的时候她已对龚奇好感尽消!
龚奇并不在意余欢的冷淡,他笑笑,“王妃这么做可是不信任我们?这可就不对了,末将已在沧州的进出要道全部布下关卡,除非王爷不回来,否则……”
余欢心中一沉,抬眼朝龚奇看去。
龚奇笑容渐大,“看来王妃也没有想象中难以沟通。现在王妃可以说说了?”
余欢道:“那的确是我说的谎话,王爷如今重伤在外,再有你们这些叛徒在内造反,他就算回来也斗不过你们。”
龚奇摇摇头,“王妃太小看王爷了,不说王爷在军中的拥护者,只说王爷在关北抵抗瀛人多年,不止护着关北的百姓,还护着关内不被瀛人侵袭,只凭这一点,王爷便永远不会失去民心,想得天下,民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余欢冷笑,“可惜,王爷认为最忠心的属下如今却做着最令人寒心的事qíng!袁振欺上瞒下,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qíng,将来也必定没有好果子吃,难道你们以为没有了王爷你们还能打下这天下?没有了王爷,你们就算攻入京城,也不过是一支不入流的叛军,楚氏气数未尽,还轮不到袁家来坐拥天下。”
龚奇哈哈大笑,“王妃果然想得明白,不过谁说我们不能坐拥天下?王爷死于楚安之手这正可激起将士们对楚安的仇恨,若在此时他们知道王妃怀有王爷的遗腹子,王妃说他们愿不愿意为了小王爷。继续为楚氏效力?”
余欢登时脸色大变!
看着余欢的脸色龚奇愉悦至极,“到时王妃就抱着袁家的孩子登上皇位,得太后之位,享一世荣华。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