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之猛然想起他是合欢门主,天下最大的青楼大老板,请他喝花酒那个钱是花冤枉了,当即也笑着打趣道:“你的那个绝色,你自己留着享受吧,我可消受不起,嘿嘿——赵家一向人丁单薄,你正该努力!”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院中的第二道门前,门口的侍卫都向他微微躬身行礼,徐玉看了看,低声说道:“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是别被他看见的好!”
杨先之看着他半边脸上青紫一块,连眼圈都是乌黑的一大圈,眼睛充血,如同兔子一样,成了鲜红颜色;身上淡紫色的袍子也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想来刚才在外面动手,牵动了他身上原本的鞭伤,心中不禁略略后悔,不该给他那么重的一拳,此时闻言,忙点头道:“好,你等着我,我这就去跟王爷把手谕要到——至于那个贾老头的事,我也会帮你问一下。”
徐玉缓缓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还是颇为怀疑赵胤煦下令杀的人,但这事,问出来了又能如何?他能把他怎么着了?在冲动平复以后,他也不得不冷静的思考一下,他的下一步该如何做?不知道媚儿他们怎么样了,鬼府之行,还算顺利吗?上官辕文回到了和平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压下大长老等人的叛乱,如今近况如何?
杨先之走进了书房中,见赵胤煦正低头看着奏折,当即忙跪下行礼道:“见过王爷!”隔了一会儿,却见赵胤煦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心中不禁忐忑,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道:“见过王爷!”
赵胤煦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冷笑着道:“我耳没聋,还听得见!”
杨先之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更是惶恐,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师傅动怒的原由,只是跪俯在地,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赵胤煦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先之,你真的让为师很是失望啊!”
杨先之忙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叫道:“弟子资质愚愚钝,辜负了师傅的教导!”
“我不是指这个!”赵胤煦摇头道,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手一扬,将桌子上的一纸文书扔了过去,那原本一张薄薄的纸片,轻柔飘忽,在他手中,如今竟然如同是一块铁片一样,平稳缓慢的飞到了杨先之的跟前。
杨先之不知是何物,忙双手接过,摊开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叫道:“师傅,我……”同时心中却不禁把赵珉山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做这等事qíng居然都不gān净利落一点,如今倒好,自己瞒着没有上报,也要担着老大的不是?只是奇怪,他的人不是都被徐玉的人给杀了,没有留一个活口,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书信入在了师傅手中?
“你有什么说的?”赵胤煦冷冷的问道,“我让你派人去杭州,你却带着大批人马去苏州gān什么?”
“弟子……弟子……该死!”杨先之吓得魂飞魄散,暗想着这事师傅是如何知道的?当即qíng不自禁的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碰着坚硬的地面,顿时红肿破裂,鲜血直流,但他却如同惘然无知,心中惶恐非常,这次的苏州之行,只是为了——但这个问题,却该如何告诉他?
赵胤煦看着杨先之跪在地上,心中百感jiāo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弟子,是他最最心爱,最最得意的弟子,却没有想到,也瞒着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和赵珉山一样,他们都是他一手养大的,都灌注着他的心血,赵珉山的不成材已经足够让他伤心,而这个弟子却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了眼中——
“你以为你的翅膀硬了,大概可以飞了吧?”赵胤煦是越想越气,忍不住重重的一掌击在了书桌上,该死的——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碰到过顺心的事,先是徐玉,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再来是赵珉山的láng子野心,从他不断的针对徐玉的qíng况来看,出生皇族的他怎么会不明白,他还不是为了将来的那个皇位?只是在这个时候就处心策划,也未免太早了点。
阿柔——他可真是没用,连自己是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十九年前让人从他的眼皮子地下杀了阿柔,盗走了孩子;而十九年后,他竟然连阿柔的遗体都没有能够保住,若是徐玉再出事,他怎么对得起当初他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