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身道:“王爷,实在对不住,妾身当真没有时间……”
“不行,今儿你非试试不可,我那皇侄如若怪责下来,你就说是本王叫了你!”
他不肯罢休,瞪了眼望着我,我虽为宁王内眷,可遇上一个这么不管不顾的人却让我无可奈何,难道真要随他去品饮什么酒?
正在此时,却有三名宫人从远处小径匆匆地走了过来,看他们脚步匆匆的模样,我不禁一怔:有事发生了?
一会儿,那三名太监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向安逸王行礼之后,甩了拂尘传旨:“皇太后有令,着花顺人晋见。”
安逸王奇道:“李公公,什么事啊?要您亲自前来?”
李公公恭敬地道:“王爷,皇太后想赏些物件儿给花顺人。”
我瞧了瞧这李公公的古井不波的脸色,皇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自是修炼得成了jīng的,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来,只是暗暗纳罕,皇太后如要赏赐,直接使人送去我的住处便罢了,何必又叫人来请?
如此一来,却是能够摆脱安逸王的纠缠,别让我去给他品评什么酒了,如是抱歉地向安逸王道:“王,只能等下了回再来品评您的酿酒了。”
安逸王为人虽是单纯慡直,可皇太后的旨意却是万万不敢违的,只得道:“那好,本王和你同去。”
居然像牛皮糖一般地缠上了。
那李公公脸上虽是平静,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可眼神却有些隐忍,忍了半天没忍住:“王爷,皇太后忙着呢!”
他便眼一瞪:“忙着又怎样?”
李公公是太后身边的老人,恐怕是看着安逸王长大的,对他有些无可奈何,只得一甩拂尘,不出声,只得在前面带路,让我跟着走。
我心中大奇,明显地,这李公公宣我宣得急,急得连避开安逸王的时间都没有,他知道是知道安逸王品xing的,如果不被他搅和了,只要等他离开了,再宣旨才行,可现如今他避开他都等不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非我不可?
他们带着前行,我跟随其后,他们走得极快,脚步声在地板之上敲击出空空的声音,雕花的回廊廊柱一根根向两边退却,几个转弯之后,我才发现来到了寿景宫的东边,一角huáng色的飞檐从青翠的树木之中冒了出来,这里,却是华清宛:皇太后浸汤沐浴的场所。
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心中疑虑不解,脚步不由自主地缓慢了下来,李公公感觉到了,回头望了我一眼,向我微笑:“花顺人,快到了。”
我只得加快了脚步跟上,走近清华宛,却隐隐感觉到了这里守卫森严,门口增加了岗哨,有些宫女太监行动之间衣带风声,显然身具武功。
当我们走近之时,安逸王却被拦了下来,是大宫女传了太后的口谕叫他回宫安歇,安逸王虽是一路跟来,见其门不得而入,只得无可奈何地离开,离开之前反复地叮嘱我,一定得等他拿了酒来试。
我被带进厅内的时候,正中的椅子之上坐着的正是皇太后,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和皇帝分别坐在了下首,而太子,却也立于下首,夏候商却没有见到。
皇太后脸色淡淡地,看不出好坏来,偶尔有杯碟相击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却是皇太后从身边侍立的嬷嬷手里拿了杯子饮茶。
我进门伏地行了大礼,心中暗道,难道事发?有人查出了我的身份,今日便是我的大凶之日?
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皇太后淡淡地叫了平身之后,便任由我站在一旁。
她缓缓地将杯碟放下道:“此事,就如此吧!哀家虽老了,管不了那许多事了,但此事既发生在寿景宫,哀家说不得,也只能管管了。”
她双目微睁,往堂下一扫,特意地在太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太子居然身躯微微发抖,脸色煞白。
皇帝更是恼怒之极地望了太子一眼,这才向皇太后道:“母后,儿臣谨遵母后懿旨,择日让他们成亲。”
皇太后冷冷地道:“哀家累了。”
当即站了起身,淡淡地往下一望,我虽是站得极远,也感觉到了脸上如刀刃刮过,更别提那太子了,早不是刚刚在皇太后面前撒娇扮嗔的模样,他身后如果不是有宫女悄悄地扶着,只怕会跌了落地,我瞧他的神qíng,却是真正的害怕,平日里淡定自若,冷酷如冰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