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_作者:云外天都(48)

2016-11-10 云外天都

  也难为她了。

  我一向不擅女红,可在织艺上却是下过一翻苦工夫的,虽然织车形状不好,用织梭穿梭起来,还有很有几分嘈音,吵得周围美人不甚烦恼,但总算织出了还算可以的平斜纹锦缎,送到了太皇太后座前,让她一一过目。

  只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首先拿起了皇后织就轻薄透明的花罗缎,不断地点头:“好好……”

  皇后娘娘脸上便现了喜色。

  太后她老人家便又把皇后娘娘的花罗缎放下了,又拿起了江妃娘娘所织的云锦,也同样赐了两个好字,不多不少,我瞧得清楚,皇后娘娘脸上的喜色便不见了。

  接着她老人家便一路走了下来,每样织物同赐了两个‘好’字,听得妃嫔们个个欢喜,人人失望。

  好不容易等到她走到了最未处,也就是我送上去的锦缎之处,我听得清楚,她第一个好字拉得有点儿长:“好……,这是谁织的?”

  我那平斜纹锦缎太过显眼,当然是丑得显眼,惹得我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我,我忙跪下了,以头磕地,道:“是妾身织的。”

  江妃娘娘忙在她耳边道:“这位就是那花美人了。”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便长久时间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这花纹,这花纹……”

  我忙答道:“回太皇太后,妾身织就的这秋色纹,虽说看起来不好看,但却是最耐磨的,虽只是以普通蚕丝织就,却比任何的布匹耐穿,有时候那生了锈的刀剑,都刺它不穿呢。”

  太皇太后一皱眉头,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我一惊,便重复道:“回太皇太后,妾身织就的这秋色纹……”

  她打断我的话:“哀家问的是最后一句。”

  我知道终提起了她的注意,暗暗心喜,便道:“妾身说,那生了锈的刀剑,都刺它不穿……”

  太皇太后忽道:“来人啊,把这贱婢拿下!”

  此声一出,刚刚还喜意溢脸的众人个个脸上便有了慌色,早有内侍监上前,拖了我往宫门外走,我大声道:“太皇太后,妾身犯了什么罪,妾身说的句句皆是实话。”

  太皇太后冷冷地道:“你听听,你听听,她还说她说的是实话,当年,就是严尚宫一句实话,便害了边疆多少将士?”

  江妃娘娘忙跪了下来:“太后,她是宁儿的姬妾,宁儿对她甚是喜欢,求太皇太后饶她一命。”

  看来江妃娘娘在太后面前甚是得宠,听了她的话,太皇太后便一摆手,我又被拖了回来了。

  太皇太后被皇后扶着坐下,叹道:“当年严尚宫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她为了邀功,说自己能织出抵御刀剑的银甲,适用于轻骑军千里飞驰,可结果呢,在人家勾刺箭的she杀之下,溃不成军,反害了成万将士的xing命,哀家恨啊,为什么就听信了她的话?”

  严尚宫因此而被诛九族之事,我自是听说过的,边疆将士的血染红的沙地,而因此受到牵连的其它人等的血,又何尝不像胭脂般滴落。

  我跪下道:“妾身有罪,不该乱说,可妾身织出来的布匹,如若换成北地寒蚕吐的丝,确是能抵御刀剑刺体的,如若太皇太后不信,妾身愿自己穿着,让那勾刺箭一she。”

  太皇太后道:“北地寒蚕,又是北地寒蚕,难道你不怕像严尚宫一样被诛九族?”

  皇后久未出声,这时才道:“虽是宁儿的姬妾,却也容不得她在此胡言乱语了,来人,将她拖了下去。”

  我道:“妾身虽为妇人,却也知道,北国的勾刺箭厉害,除非身着厚重铠甲,才能勉qiáng抵御,可将士却因此行动不便,难以御敌,除非武功高qiáng者才能身负重甲挥动手里重刃,因而严尚宫才自请用制出轻铠,无奈却失败了,但妾身请问太皇太后,难道您就任得北国的勾刺箭从此无人能敌?任得北疆的将士一闻勾刺之名便闻风而避?”

  太皇太后颔首而笑:“好一张利嘴,难怪江妃在哀家面前提起了你,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了?”

  我伏地道:“禀太皇太后,只是妾身本就来自北疆,当年那一战,使得北疆百姓十室九空,妾身的父亲便是在那一战中阵亡的,所以,妾身从他身上剥下了他那件被血染的银甲,誓要为父亲织出能抵御勾刺箭的银甲,才胆敢在织艺大典之上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