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解决掉另一个麻烦才行。
。。。。。。
我的转变,自是瞒不过媚蕊,但她却保持了沉默,并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旁敲侧击地过问,我也不瞒她,只把对宁王的思慕之qíng略为收敛,每当她要出府汇报之时,便搅尽了脑汁教她应对。
今儿天下了小雨,屋内外空气新鲜,窗边嫩叶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油绿,极为可喜,我见青石板路只略被水浸湿,并没有积水,便对媚蕊道:“今儿空气甚好,经雨一淋,想必塘边木芙蓉更为娇艳,不如我们去塘边走走。”
她给我拿来了披风,搭在肩上,知我畏寒,虽刚至十月,却也准备了狐毛护手,一应俱全了,才在前面带路,提前而行。
她的细心,让我心底略起了波澜,要qiáng加压制,才能把那丝悔疚压了下去。
行至塘边,却见木芙蓉开得正盛,此花又名拒霜,不怕秋寒霜冻,一向是我喜欢的,见它开得娇艳,便叫媚蕊折了那斜斜伸出来的一朵好的,cha在鬓边,对着池塘静水而照。
媚蕊见我兴致颇高,便赞道:“主子戴了这花当真是人如芙蓉,艳色无双。”
我一笑将它摘下,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高高的青白间huáng的檐角,那里,是宁王的住处。
媚蕊跟在我身边日久,竟也猜出了此时我心中所思所想,轻轻笑道:“王爷见了,定会赞叹不已。”
手中的木芙蓉花蕊灿烂似火,花瓣边缘却是淡淡的浅红,木梗更是青葱似绿,拿在手里,煌煌而光,一阵微风chuī过,却有几朵木芙蓉从树上跌落,有些则落于池塘,随波逐流。
我手抚芙蓉花瓣,眼角带了轻愁:“媚蕊,我等美人,是否也象这随风而落的木芙蓉,短暂时间在树梢之时便是煌煌而光,有风chuī过,就会被碾落成泥?”
媚蕊知我所指为何,劝道:“主子,王爷不过一时之气,过了几日,便会好了的。”
自上次事后,媚蕊虽被宁王所释,她的行动仍然自如,但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人监视着,传递消息只怕要费些周张,但我知道,她自有办法将消息传了出去。
如果她不能将消息传出去了呢?
“听闻王爷近几日夜夜宿在书房,晚晚大醉,琥珀酒虽醇正柔和,可也经不起如此的饮,听下女们传言,王爷近几日目赤肿痛?”
媚蕊叹了一口气:“主子,您对王爷倒真是上心。”
我回首望她:“媚蕊,无论我对他怎么上心,也只不过为了达成目标。”
媚蕊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却不像以前那样劝解暗讽,只从地上拾了一朵木芙蓉:“主子既担心王爷,何不前去看看,听闻这木芙蓉研成粉木,以窖内冰水相搅,能除却目赤肿痛,不如我们摘一些新鲜的回去?”
我笑了笑:“媚蕊,你当真见识博广。”
媚蕊低声道:“哪比得主子,其实主子来此,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被她揭穿心中所思,我也不辩解,恰有横枝伸出,上缀几朵开得极艳丽的花,便指着那里向她道:“那几朵木芙蓉花期刚刚好……”
媚蕊便笑道:“那奴婢便为您摘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此地地处偏僻,甚少有人来往,媚蕊使出轻身功夫,自然不怕人看见。
恰似一阵微风chuī过,将她的身形chuī得飘飘而起,绿衫红裙,纤手轻摘,粉红的木芙蓉仿佛含笑一般,衬着她如玉的容颜,她一手拉了技条,沉金绣鞋踩了下层韧枝,回眸而笑:“主子,这朵好吗?”
突变忽生,她脚下韧枝忽地向上弹起,绿叶茂枝之中,倏倏连声,she出几枝利箭,她见机得快,忙向上腾身而起,毫微之间,避过了那几枝箭,脚刚落地,斜里忽地又she来一箭,她一个后腰贴地,险险避过。
刚要站了起来,却又软倒,她震惊的目光望向我。
她双足上的鲜血染红了青青糙地,那里,有两只箭从地面突出,将她双足对穿而过。
箭上涂有麻药。
“主子,您何必如此?”她望着我苦笑。
我松开藏在树后的机簧,走近她的身边,蹲下,望着她:“我不得不如此。”
我抬起她的双足,拿出银剪,剪断了上下箭头,从地上拔出了箭,拿出糙丛里藏着的伤药,撒上她的伤口,血流便止,再用白布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