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黯,“他说,现在不能要孩子。有了孩子会使他分心,令他无法安心继续进行他的计划。更担心,若是计划失败,连累了孩子。我懂他,所以我没有反对。我愿等,等待能为他生个孩子的那一日,若没有那一日,我亦会陪他共赴huáng泉。”
听到她的话我心念一动,那祈佑为什么又不让我有孩子呢?而且狠心到永远不允许我有孩子?怕我会影响他的皇权还是根本不想与我有个孩子!我也可以如纳兰敏一般,陪祈佑生死与共。可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甚至这样伤我。
“若你负我,今生亦不相见。”
我清楚的记得这句话,可他没有给我机会,甚至如此践踏我们之间的爱qíng。这份爱qíng既然已变质,那当初的誓言我又何须苦苦遵守?
“公主,曦说此时昱国正在举行三年一次的选秀,我们只要找到太监总管白福给予大量钱财贿赂便可成为秀女。但是我担心,若见到皇上说明来意,他将我们当jian细收押……”她格外担忧的蹙起了蛾眉。
我立刻安抚道,“王妃你放心,没有把握,我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
她的担忧也qíng有可原,远方还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在等着她回去。不像我,已是了无牵挂,可放心去赌,即使赔了xing命也再所不惜。
夜里酉时我们便安全抵达了汴京,据闻此次选秀之事在汴京闹的沸沸扬扬,诸多为了进宫成为秀女而散尽千金去贿赂白福公公的平民女子比比皆是。她们之所以抱如此大的希望,只因四处都传闻,连城的后宫等同虚设。除皇后外,四妃至今未立,九嫔也只有两名女子居于嫔位,皇上也无子嗣。也难怪,这么多女子都想挤进宫,想着有昭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但她们只看到了这般荣耀,却没想过荣耀的背后,是血腥、残酷、凄惨。
红颜未老恩先断之例历来数都数不尽,况且天下国色皆聚于后宫,她们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艳冠群芳,脱颖而出?
我与纳兰敏来到了提督衙门,据说这一段选秀时间白福公公居于此处。每日络绎不绝来访的人都快将门槛踩破。就连现在,上门拜访求见的都排了老长一排。我拿了一锭huáng金给看守通报的衙役,他们立马就放我们进去。
我们与白福公公会见在一处幽雅的小居,屋内有淡淡的脂粉香气,四下也未点灯,惟有溶溶淡月照屋。当纳兰敏将满满一大盒珍宝摆在桌上之时,他的目光由起先的冷淡转为熠熠散光,指尖抚过那盒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珠宝,喃喃问道,“两位姑娘这是……”
“只要公公在秀女册上加两个名字。”我由袖中取出一笺纸递给他,上面写着馥雅与多罗两个名字,“这件事对于公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吗?”
他贪婪的打量这珠宝,频频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对”字。我与纳兰敏对望一眼,神色净是笑意。我没想到,进宫竟如此容易,连城怎会用这样一个贪财的势利小人为太监总管?
神武高耸,殿宇巍峨。
满地落花,漫天飞絮,独步百花饶。
众批秀女被皇上身边的大侍女,兰兰、幽糙领着进入储秀宫住着。望着多年不见的两人,初次见她们眼中那股纯真gān净已不复见,是这个宫廷磨去了她们的天真无邪吧。
兰兰捧着小册一个个念着名字分配居住的厢房,当她念到,“多罗,馥雅……”时皱了皱眉头,又重复念了一遍,“馥雅?”
我与纳兰敏由所剩无几的秀女中站了出来,“我们是。”
幽糙突然伸出食指惊恐的指着我,“你……你……”
“我是此次被选进宫的秀女馥雅,她是我的姐姐多罗。”我忙打断她的话,用目光示意她此时存在于周围的旁人,幽糙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我。
相较于她,兰兰就显得冷静了许多,平静的说道,“你们两住这间。”
我们一同进了屋,在关门之时只是将其微掩,留了一块fèng隙。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兰兰与幽糙鬼祟的溜了进来,一见到我就扑了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姐……您回来了!”
我被她们突然其来的热qíng弄的不知所措。身边的纳兰敏先是疑惑,后转为掩嘴轻笑。
幽糙抱我尤其紧,她说道,“自从上次小姐的逃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