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_作者:慕容湮儿(25)

  我听云珠说起,祈殒因自幼丧母所以从小就在嬷嬷细心照料下成长,直到十岁那年韩昭仪封九嫔之首后,皇上就将其托付给她养育,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感qíng没有人能说的上来。说祈殒不当她是母妃,可他每天下朝都会来西宫向她请安,若说当她是母妃,却不如母子间那般亲密无间,或许是韩昭仪也大不了他多少的关系,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的qíng况吧。

  步出揽月楼,我前往景仁殿,现在的祈殒就住在那,一路上我都在考虑见到他该说什么,我准备了一大长串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总觉得不妥。直到进入景仁殿我都还没想到该怎么与他说,他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依旧是满眼忧郁淡然,在见到我时似乎很惊讶,没有料到我会来找他吧,我qiáng扯出一笑行了个礼,他邀我坐下,我却未动。

  “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他关心的问,如沐chūn风的声音淡雅催人。

  “王爷,我是来将这个还给你的。”我将紧握成拳的手心摊开伸在他面前,那块玉佩安静的躺在手心中。

  “我不是说了由你保管吗?”他并没有打算将其接下。

  “潘玉无德无能,受不起如此贵重之玉。”我的手依旧笔直升于他面前,有些酸涩。

  “我说有资格你就有资格。”

  “可是,我并不想要这个资格。”

  空气间顿时被一股冷凝寒闷充斥着,他的目光也变了,不再是温润低沉,而是冷漠间夹杂着丝丝怒火。我拉过他置于腿侧的双手将玉佩塞到他手中,他并未拒绝,接下了那块玉。

  “潘玉告辞。”行礼,曼妙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菡萏落,杨柳疏,潇潇暮雨纷飞乱,漠漠轻寒。我独自漫步细雨微凉的西宫,望出神了。我与祈殒应该已经了断了,那我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去做我该做的事了,对吗。

  头昏昏沉沉的越来越重,细雨纷纷扰扰将我的视线模糊,盲目的在西宫四处打转,我竟连回去的路也找不着了,gān脆就坐在一弯长廊前发呆。真是可笑,我堂堂馥雅公主竟然也有如此láng狈的一日,若换了以为我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消极面对感qíng。

  遁远望去,人朝这走来,浩浩dàngdàng,金影掠迷眸。莞尔一笑,扯开嗓音轻声唱起那首耳熟能祥的曲子: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

  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

  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qíng深意更长。

  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

  一双金菱绣靴,jīng致绣工的细龙盘绕其上,栩栩亦真亦幻。我抬起头望着靴子的主人,不惑之年,两鬓微白,眼神睿智,威严摄人。

  “你……”我奇怪的问了一句,他却突然蹲下身子与我相平而视,握住我冰凉的双手,抢在我之前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我眨眨眼睛,淡笑而望他。

  他的视线始终放于我脸上,一刻也未离开,眼眶内竟泛起丝丝泪光,却有人在此刻怒斥一句“大胆,见到皇上还敢坐着。”

  皇上!?我才想起身行礼,却被他用力压回,他问“告诉朕,你的名字!”

  “回皇上,奴才潘玉。”

  “一别相思空如水,蓦然回首已三生。”皇上浅浅低低吟,似乎已经沉静到自己的思绪,目光将悲伤蔓延到最深处。

  终于明白,韩昭仪为什么说,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将整个后宫玩转于手心,就算全倾朝野的皇后又能奈我何。更明白为何皇后那么急着要赶我出宫,祈佑为何要选我成为帮他完成登上帝位的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翠阁朱阑,楼高暮薄,叶着露,斜风细雨已停歇。皇上屏退了所有紧随其后的奴才们,独携我离开东宫,前往那座我一直想一探究竟的长生殿。他在前默默的走,我静静的随后跟着,猜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秋风一阵阵的朝我们chuī来,乱了我的鬓发,凌了我的裳裙,寒意不时往我本就虚弱的身上蹿,双手互环摩擦着,皇上步子一顿转头瞧瞧我,随即将其绣菱镶金的龙袍脱下,披在我身上,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望着他,我受宠若惊,但是更明白,在他的眼中我是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