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御书房一声“锵!”,长剑出鞘之声。
祈佑手中紧握着一柄透着寒光的剑,光芒泛冷,直bī众人。
“你要将朕的馥雅朝死路上推,朕也要杀了你!”祈佑气红了双眼,提剑便冲向苏景宏。
展慕天一见形势不好,也没多想便跪挡在苏景宏身前,双手死死紧握祈佑那柄剑锋,血缓缓滴落蔓延,映在地上好大一片,“皇上您不能杀苏将军,他做的一切……是为您,为亓国,为天下。他纵有千般不是,您也不能杀他啊,如今亓昱二国的形势紧张,若您再杀了苏将军,必然会引起朝野大乱,昱国便更能肆无忌惮的长驱直入,到时候其形势一发不可收拾。”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跪在皇上面前为苏景宏求qíng,在心中,他是恨不得将它千刀万剐方罢休。但是他不能如此自私,他必须考虑到亓国的安危。
也许是被那刺目的鲜血所震撼,原本近乎于疯狂的祈佑逐渐冷静了下来,手中的剑也缓缓松开,最后跌至地面。他的瞳中渐渐浮现出水气,一连后退数步,“滚,都给朕滚出去。”
听着皇上略带哽咽的声音,三人默默的叩首,一齐从御书房内退出。
三人并肩立于御书房外,苍穹惨白飘浮云,簌簌风chuī在他们身上,皆各怀心思。
“没想到,展相会为本将军求qíng。”苏景宏瞥了一眼展慕天的手心,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源源不断的朝外涌。
展慕天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相是为你求qíng,少自作多qíng。不是看你现在对亓国还有莫大的用处,本相第一提刀宰了你。”
苏景宏并未因展慕天此言动怒,反倒双手撑摇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直以为展相是个公私不分,独揽大权yù颠覆朝廷的人,今日才发现,原来展相也一直心系朝廷。”
静慧师傅由宽大的袖子上撕扯出一条长长的布,yù为展慕天包扎,他却回绝了,“老尼姑,少假惺惺了,如果我姐姐在昱国真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陪葬。”
静慧师傅很肯定的笑道,“贫尼到觉得,夫人她不会出事。因为在昱国,有祈殒!”
这一言倒是点醒了展慕天,让他的心中没有你们忧虑了,如果现在的祈殒铁了心要保姐姐的话,姐姐定然能够黯然度过危机。不为其他原因,只因如今的祈殒手握重兵,是攻打亓国必不可少的一名良将,只有他才最熟悉亓国的一切路线以及布阵图,昱国之所以能如此放肆的攻打亓国全因他们军中有祈殒。
希望姐姐在昱国真的能安然,希望祈殒真的能保住姐姐。
雨后晓轻寒,花落今朝又chuī去,波上清风,画船明月。
一路上为了避免让人认出身份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弯朝昱国而去,一路的颠簸时间白驹过隙一晃便去了大半个月,如今的我们已经离开了亓国边境而进驻昱国。苏景宏的侍卫一路紧盯着我,生怕我会乘他们不注意而逃跑了,为此我只能无奈的在心中苦笑。若我要逃,当初就不会答应他们去昱国了。
车轮辗过的地方皆有刀枪划过那斑驳的痕迹,有些血迹被雨水冲刷却仍旧保留着那淡淡的腥红之色,这样曾经也是烽火硝烟的战场,也是日连旗影的杀戮,更是战鼓宣扬的坟场。这一处处踏过的地方皆是用那鲜血与尸首堆砌的,正如战争的残酷,它破坏了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剥夺了多少老少的生命。
虽然这样的杀戮让多少人妻离子散,但是唯有如今的残酷才能有将来的安定。祈佑是对的,这个天下一定要统一,更不能如我一般夫人之仁,有些事只有用鲜血去解决。
当我是馥雅公主的时候,是养在深宫不识人间愁苦,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陪伴在父皇母后身边一辈子。
对,那时候的我是很天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这个夏国做些什么,就连当初父皇未经我应允便将我赐婚给连城,那时候我大发脾气,甚至几度恨父皇。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年幼,并不能理解父皇害怕这个国家被亓国吞并的恐惧,我一味的任xing没有考虑到父皇的忧虑。
这近十年的风雨飘摇我在昱国与亓国之间来回徘徊,一去二往,那些苦难早已经不算什么了,我能如此坚qiáng的活下来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苦难吗?如果没有经历这些,或许我还是个天真的小公主,永远活在他人的羽翼之下,甚至在前进的路途中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