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枯骨·连城_作者:姬流觞(202)

2016-11-09 姬流觞 古言

  “我梦里有一个人也是金发,很美,湖蓝色的眼睛,和她在一起就像靠在阳光下水岸旁,明媚而温暖。”

  连城说话时没有抬头,一直垂直脸,风佑的心忽然疼了起来,有些发颤的问道:“你也经常做同样的梦吗?梦到同一人?”

  连城点点头,风佑激动起来:“我也是……我……”

  连城不等他说完突然倒进他怀里,靠在风佑的肩头,眼睛依旧闭着:“佑,也许我们前世有缘,今生不要再错了,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你说什么?”

  风佑的热qíng一下子冷了下来,连城的话像冷水一样的兜头淋下,看着她缓缓张开的金色瞳孔,风佑的心一点点地下落。

  “佑,放过墨骑吧,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是我一统五陆的障碍!”

  风佑推开连城,站起身俐落的转身,“这世上没有无辜的人,有人生就必须有人要死,这是自然恒古不变的平衡法则!”

  “佑,就算一统了天下又能怎样呢?你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啊!”

  “谁说的?有了权利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连城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湛蓝的眼眸里发出异样璀璨的光芒,那是yù望,是贪婪,这样的眼神连城同样从哥哥眼中也看到过,哪怕他们偶尔说过要放弃,但这种眼神却从没有消失过。

  连城扬起绝望的笑容,起身缓缓走到风佑身边,仰头看着他,风佑诧异地退了一步,此刻连城眼神空dòng,眼里的世界是深的不见底的寒潭,在chūn天渐渐走远的季节,这两汪潭水寒得bī人。让人想起那些片片飘零着的嫩紫轻红、粉白鹅huáng,以及那些残香袅袅。连城看着风佑,想起从前他站在桃花树下,笑着和自己说话。那时的他有着清洌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还有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他的笑容,让连城感受到了整个chūn天,而如今这个chūn天竟然是如此的脚步匆匆而过了……

  “佑,我会死的,就因为你们都是这样,不出两年,我一定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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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如鸢今生如尘

  天黑了,风佑站在营帐外无声无息的迎着那缕消失在地平线的冰冷。心不住的往下掉,久久没有落底的回声。他知道,在衰微的坚持里,早已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悲剧。

  “佑我会死的,一定会……”

  手里的砂石轻轻碎落在地,尖锐的棱角割伤了额头紧锁的一份沧桑。他缓慢地抬起手来,看着血ròu模糊的掌心,脑海里近乎快意的翻卷着疼痛的làng花。

  浑浊yīn暗的天空一角,突然出现了一只纸鸢。一只拖着长长尾巴的断线的纸鸢。

  记忆如cháo水般涌来,一阵揪心的悸动从头顶由上而下的传递,风佑的脚开始麻木,他跌坐在糙地上,目光涣散的看着那只越来越高的纸鸢。

  “连城,纸鸢……”

  嘴里无意识的絮叨着,宿命的绝望再次如cháo涌来,他,猝不及防,将脸埋进那还残留着血迹的掌心里。他的丫头越来越远,越飞越高,他总觉得抓不住呵,那暗红的丝线勒痛了手,勒痛了心,风佑无力的喘息着,抬首,那高飞的纸鸢静静地飘在视线可及的空中,仿佛一只冷酷无声的眼睛随时随地冷冰冰的注视着自己。

  “佑!”

  肩膀上多了一双柔软的手,叶姜挨着风佑坐了下来,她接过风佑的手,转身拿出丝帕小心的为他处理着伤口,风佑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天际,只听他幽幽地问:“是我错了吗?”

  “不是!”叶姜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是她错了!”

  “也不是!”

  风佑突然有种yù望对着那只拖着长长尾巴的纸鸢放声恸哭,以摆脱那种包裹着自己的宿命和绝望。

  “叶姜,我是真的爱她,我可以不计较她的立场,她的背叛,甚至不去计较她是不是真的不爱我。我只是不能忍受别的人碰她,爱她,甚至是想,也不可以!”

  “嗯,我明白,这是男人的通病!”

  叶姜无所谓的耸耸肩,搞得风佑有些láng狈,她抬头看了一眼蔫下去的风佑,像主人般拍了拍他的脑袋:“女人是很难琢磨的,她说要不一定要,她说不要不一定不要,总之女人是一种将口是心非发展到极致的动物,你若想弄明白就必须真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