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喉咙口突然涩了一下,心口有些疼,脸不由自主地看向连城,却见她回身看了一眼,那一眼似乎有些依恋,带着丝丝的无奈,风佑转身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猊貘,他的目光也锁在连城的背影上,显出甚少看到的温qíng。风佑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她的那一眼,不是留给的自己……
孤独的月儿发出一袭淡淡的晕huáng,风中的梅枝泛着叶残花凋的陈香,风佑靠在廊柱下,望着远处,手中的叶子在指间不断的翻滚。
“王爷!”身后想起宫清词的声音,风佑没有回头,只是扬手掷落了手中的叶子,指尖淡淡的香气扑来,是陈年的花雕,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个人jīng致的容颜。
“说吧,什么条件?”
宫清词了然一笑,伸手想拍风佑的肩,却被他一闪而过,风佑直起身站在廊下,深蓝的眸子紧锁住宫清词的脸,而脱下头盔显得凌乱的金发,耀眼的如同夜幕的星辰。
“王爷是聪明人,不会不了解侯爷的顾忌吧!只要王爷表明诚意,骠骑营立马出发!”
“只说条件!”风佑显得有些不耐烦,宫清词尴尬一笑道:
“王爷进城时可看见皇榜了?”风佑一愣,随即将蓝眸眯了起来。
“你要我去梅岭送死?”
宫清词哈哈一笑道:“梅岭的螭是圣shòu没错,但也不是神,古书上就有记载它遭人屠戮的史实,而王爷您十五岁就是北里第一勇士,这个任务对您来说一定是手到擒来!”
风佑冷哼了一声道:“让我送死不用说这么多的恭维话,什么寒症需要用圣shòu的血来治?宫清词你这招使的未免太蹩脚了!”
宫清词的笑也收了起来,他看了风佑一会儿正色道:“如果不是寒症呢?”
风佑看着他,心口一紧,听着他继续往下说:“您和离妃的关系我也知道,离妃的身份也瞒不住我,王爷,您不会没有听说连氏一族向来短命的传闻吧?”
风佑脑中嗡地一响,突然涌现出连城苍白的脸,记忆中的她似乎曾经说过:“佑,我会死的,就因为你们都是这样,不出两年,我一定会死的……”那绝望的笑容突然那么清晰地涌现在风佑眼前,使他的身躯都跟着颤了起来。
“到底为什么?”他一把拉住宫清词,显得激动起来。宫清词似乎很满意风佑的表现,他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是殇开出的药方,如果王爷不信可以亲自去问!”
“殇?”风佑放开他,无措地低下头,宫清词趁热打铁把猊貘去雁北的事说了一番,但风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宫清词看着他失魂的样子,渐渐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王爷,您去是不去呢?”
风佑被他一句话点醒,看着眼前得意的宫清词,他心中窝藏的怒火都燃了起来。
“丞相大人,皇后娘娘今日为何不到场呢?”
宫清词被他问得一呆,随即脸色差了起来,看来离妃得子,皇后失宠的事也是人尽皆知了。
“大人,如果离妃的孩子生出来,对您有什么好处呢?还是你认为对付一个孩子比对付我容易的多?不过我在此奉劝您一句,过河的‘卒子’会变成‘车’,但绝不会变成‘帅’,就算我风佑死了,北里也不会是你的!”风佑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宫清词上前跨了一步挡在他的前面,面色不稳地看他。
“还有一句,我风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要我去梅岭?让离妃亲自来求我!”说着他一把推开宫清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血咒的事?”热气氤氲中,阿红看着连城略微回复红润的脸,柔软的锦帕轻轻抚过连城光洁的背,却在那只触目惊心的血蝶上停了下来,蝶儿的翅膀已经张开,是不是遇见了连城的生命之火已燃到尽头?
“说了,他只是不信!”连城微微笑了起来,开始回忆往日与风佑的相处。
“什么时候说的?”阿红追着问。
“不该说的时候!”连城轻叹了一口,翻转过身,将双臂枕在木桶上,微合双目。
“也许你好好跟他说,你们就不至于这样!”阿红的话中有些责怪,连城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脸色微沉,将双目闭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