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还没有降临,大队人马便停了下来,从东隐到青炎,要经过一县一郡,这是到了朔县,朔县知县早已带人跪候多时。因为父亲生前常常围猎途径此地,所以这里从一开始的小村小落,已形成规模,县内设有行宫别院,其奢华程度使其在县内鹤立jī群。
云桑在行宫里左转右转,最后皱着眉站在一个拱门旁叹气,不过是出来寻个凉,竟然迷了路,刚才路上还有不少人,可个个行色匆匆,没能拉住一个问问。
正想着,忽听墙头一角有“悉索”的声响,于是捂着胸口小心探头看去。
墙角上坐着一名衣衫泛旧的男子,发丝被一块头巾包裹住,侧着头,只露出小半面貌英俊的侧脸。从轮廓看不像东隐男子,到似北方汉子的立体深邃。但男子动作比较滑稽,半趴在墙头,伸长胳膊努力去勾栽种在墙内的樱桃树。
“你想摘樱桃吗?”
云桑小心发问,男子正勾得起劲,被云桑吓了一跳,颇有些紧张地转头看着她。
云桑见他有所防备,知道定是行宫外的百姓,现下也是偷着跑进来的,不由得放柔声调:“你若想要,我让下人摘给你就是了!
墙上的男子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想是没料到这里的主人会这么热qíng,一下子也不知该怎么是好。顿了半晌才说:
“我是无聊才摘的!”
云桑点点头,许是这男子出色的外表让她放下了戒心,云桑本就xing格温和,从小生长在父母兄长的羽翼下,不知道这些人世的险恶,只身一人来到这里,遇上了这个有趣的陌生人也就顺面聊上了几句,而坐在墙头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把连城气得跳脚的风佑。
“那你为何来到东隐?”从谈话中云桑得知风佑来自北里,见他年纪不大,不知为何要背井离乡。
“我来等一个人!”风佑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晃着脑袋说道:
“她欠我一样东西,我得要回来!”
云桑怔了怔,望着风佑的眼神有点呆,其实云桑自小就有这毛病,看到美好的东西容易出神,起先看到连惑兄妹也是,所以常常被宿离笑做花痴。
当然风佑的俊美和连惑不同,从脸上的趋势来看,他应该是个爱笑的人,尤其是他的眼角处,透露出他的xing格,不会很张扬,但是绝对自我!剑眉笑目,直鼻薄唇,刚毅的下巴,无一不将男儿气概显露出来!而连惑更胜在冷冽的气势,偶尔嗜杀的表qíng使他的俊美更衬出几分邪魅。
云桑笑着问道:“那她什么时候才到?”
风佑摇摇头,伸手托住下巴,面朝南方,喃喃道:“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快了,我不信她能等过三年!”
东隐王宫
展开画来,连惑微微皱起眉头。画笔清淡,纸上唯有黑白二色,整幅画面单用银色的回纹形成一个圆,连城就在这个圆里。
只见她坐在窗沿,外面是水,更遥远一些是几座山,却似被云烟切断,连城一身白裳,青丝一路直下,双手搁在曲起的双膝上,微侧的脸上目光遥远,仿佛穿过那片水,在看那几座山。
这画里除了黑色长发委婉蔓延,长至铺落在窗台上,其他竟然一律黑色笔线描绘,如同一张刚刚才起笔的画,远远没有完成。而连城眼光清澈,恬淡无忧,仿若不食烟火的凡尘仙子。
这是连城未出嫁前,连惑亲手为她做的画,还记得连城当时笑骂连惑敷衍她,寥寥几笔就打发她了,却不知这人物肖像在乎神韵,连惑这几笔足以点活了连城,可见下笔之前连城的容貌早已在心中深深映现。
连惑的手轻抚画面,如今五个chūn秋过去了,想必现在的连城再也不会有画中的神qíng了……
客栈斗法青炎探亲
傍晚的小镇还有些许零星的过客。从四面八方悄悄进入又悄悄流出。夕阳下走来两匹一白、一黑的骏马,倨傲的抬着头,铁蹄踏地发出得得的声响。黑色的马背上端坐一个蓝衣男子,瘦削而笔挺的身子裹在暗锦纹的蓝衣中,同色的缎子结成板正的束带,下摆gān净利索的分在马身两侧,白色的中裤隐约勾勒出有力的腿形,而他此刻眉目纠结,一脸无奈的看着身旁白马上的青衣小公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品公子段恩离。至于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小公子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连城了。
“国……少爷,为何要单独前行?跟着礼队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