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青竹屋壁,她稍显吃力地来到窗前,透过齐腰高的窗口,屋外的景致一览无余。
由于前几日的雨雪,地上、篱笆上、树gān上满是白皑皑的雪和晶莹的霜冻,阳光一照,那耀眼的洁白凝透分外讨喜。然而,这难得一见的美景非但没有使凉澜的心qíng好转,反倒使她越发地郁闷。湿滑的地面加上寒冷的天气,这简直是天不时、地不利,算上那不知来历的鬼面,连人都是不和。如此一来,她该如何逃出这该死的鸟笼子?
顾自叹口气,她只得怏怏地转身。怎料被点了xué的身子疲软无力至此,竟直直地朝侧边倒去。眼看着额头就要磕到粗糙的桌沿,凉澜也就认命地闭上眼,准备接受惨烈的打击。然而,等待她的并非想象中的天旋地转,而是一个带有淡淡清香的怀抱。
“你……你是?”
睁开眼,凉澜忍不住细细打量面前的“救命恩人”。他戴着和鬼面类似的面具,青面獠牙,煞是恐怖,只是此人的身材较之鬼面明显娇小许多,看上去自然没了那份浑然天成地霸道气势。再往下看,他一身的暗红衣裳简单、朴实,不似鬼面,衣着鲜亮,,惹人眼球;将目光移到他灰黑的长靴之上,从鞋面的雪水不难看出,他出现在这里之前绝对赶了不少的路。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不知有何目的。
“行动不方便就别到处乱走,麻烦的女人。”
眼前的人开了口,凉澜才惊觉他,不,应该是她原来是个女子。听嗓音,还是个年轻女子吧。
“多谢姑娘。不过,姑娘在此出现,不知所谓何事?”如果凉澜没料错,她应该是鬼面的手下,这点,单从衣着就可见一斑。
那女子瞟了凉澜一眼,眸子里透露出些许厌恶。她侧过头,没有丝毫温度地回答:“我奉尊主之命来这里照顾你。”
“尊主?”凉澜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是说那身穿红衣的鬼面男子?你……”
未待凉澜将话讲完,一把锋利的短刀便架上了她的脖子,寒光闪闪,颇为吓人。“胆敢冒犯尊主者死!”
凉澜倒是依然镇定,抬手将短刀轻轻移开,随即莞尔一笑,“是我疏忽了,往后必定注意。”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那女子也没有再追究,收起短刀退至一边。
“姑娘,如此看来,我们是要一同相处好些日子了。既然要住在同一屋檐下,那岂有不知道彼此名讳的道理?小女子水蓝,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你不必知道。”简短的几个字,各个掷地有声。凉澜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和北堂爵拜了把子,要不,这语气怎能如此相近。
“那怎么行,难道你要我买次叫你都用喂、那啥或者一天到晚姑娘、姑娘的?”
“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随便你想叫我什么。”
凉澜在桌前竹凳上坐下,用手掌支起耷拉的脑袋,表qíng万般无奈。和这样的“冰山美人”jiāo流还真是费劲,鬼面派这样的手下来果然是聪明之举。不过那鬼面为什么突然找人来看守自己?半月下来,每天都是由他亲自将食物送到竹屋,他会忽然这么做,难道……
“你们尊主已经离开了?”
“那是自然,尊主胸怀大志,岂能与你这种闲人日日窝在山林之中。”鬼面女的话语中透着恼怒。
在凉澜看来,她是因为被发配边疆而心中抑郁,但同qíng之余,凉澜还是不忘探听qíng报。“这么说来,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与你何gān?!”鬼面女惊觉自己多言了,言辞间显出方才没有的慌乱。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在这儿闷得慌,想听些江湖趣事排解排解无聊罢了。”凉澜边说,边将桌面上倒置的茶杯翻过两个,往里各倒上大半杯茶水。“姑娘,站着也累,不如过来坐下喝杯茶。顺便给我讲讲这半月来江湖上的新鲜事可好?”
“我可不是什么江湖卖艺的说书人。”鬼面女一口拒绝。
凉澜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她琥珀色的眸子提溜一转,当下计上心来。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那什么尊主惹上了是非,不得不赶快潜逃,跑到别处避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