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端详凉澜的睡颜,他轻易地摆脱了心里的yīn暗。现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的女子,那个在自己最落魄时毫不介意地待在自己身边,陪他痛,陪他苦,陪他乐,陪他笑的女子;那个让自己有勇气走出yīn霾迎接新生的女子;那个他这辈子认定的女子。
“后来我想通了,如果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没方法保护的废人,那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保护你,又有什么理由把你留在身边?”他依旧在笑,只是这次,他的笑容里多了坚定,多了决绝。
“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北堂爵很qiáng,”看着昏迷不醒的凉澜,他幽幽叹道,“可是,我有信心变得比他更qiáng大,比他更爱你,我……还有机会……对吗?”
俯下身,在凉澜额头轻轻印下唇印,他的双眸流光舞动,嘴角再次勾起,笑得如此炫目,如此美丽。
(是否冥冥之中注定你我没有结果
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是被qíng所困是为爱蹉跎
是傻是对还是错
也许缘分注定你我只能擦肩而过
既然如此何必难过
看花谢花开看cháo起cháo落
看世间悲欢离合
怎么爱的越深付出就越多
爱的越深付出越多……)(王键《飞蛾扑火》节选有改动)
『东流桃源岛』
三四月份,桃花竞相开放,整片整片的桃花林粉色浓郁,桃源岛上chūn意盎然。穿过岛中央的八卦桃花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翠绿的青竹。地上偶尔可见几根冒尖的竹笋,戳破地皮,使劲往上头窜着。不消几年,这些幼嫩的竹笋就会长成挺拔的青竹,在风中舞动摇曳了吧。
进到竹林当中,缓步前行,不多时,一座jīng巧的竹制阁楼便跃然眼前。它看上去并不华丽,但竹梁、竹窗上细细雕刻的纹理却jīng美无比,叫人一看便知,这阁楼住的必定是岛上的重要人士。进到阁楼内部,里面的摆设也和竹楼的整体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竹制案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纸张和笔筒、砚台;侧边的书架上满满一柜子书籍,其中多数微微泛huáng,想来是有些年头了。正对案台的是一张低腿茶几,由茶几上的紫砂茶具不难看出,这房间的主人对茶道颇有研究,应该是个儒雅之士。
竹楼的阶梯“咯咯”作响,随后房门由外向内开启,一个瘦小的身影探头探脑地钻进房里。
“切~果然又不在。”她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房里没有他人,这才安心直起身来。
“那狐狸jīng还真厉害,主子一连这么多天都往她那儿跑。”偷溜进来的小人儿一边蹑手蹑脚地往案台那儿前进,一边念念有词,“看来哪天我也要去那什么chūn芳雅居看看那姓凤的女人到底长得怎么个狐媚样子。”话一出口,她似乎觉得有些问题,摇摇头,小声嘀咕:“不对啊,主子不可能喜欢妖里妖气的女人,再怎么看也应该是仙女一样的人才配得上主子。”她重重地点点头,对自己的猜测很是满意。
嘴里嘀咕个不停,这小人儿手底下可没有半分闲着,此时,案台上的东西已经被她翻了个遍,接下来就轮到后头那一大排“之乎者也”了。
“主子最近难道没有什么新的作品?真是的,就知道自己风流,也不考虑考虑我的生计问题。”一边坐着偷jī摸狗的事还一边抱怨被她光顾的人没有准备好东西她要的东西,这小贼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瞧,这屋子的主人就是这么倒霉,不仅是被惦记上了,还成了小贼的长期饭票,说不上金饭碗吧也绝对是只耐摔耐磨的铁饭碗了。
无须怀疑,这胆大包天的小贼就是平日里疯疯癫癫胡闹的桃源岛一大祸害寻梅,而被她惦记上的自然就是她那脾气好到天怒人怨的主子——桃源岛岛主,未央楼当家季如风。
寻梅之所以偷偷摸摸来季如风房里翻箱倒柜,其实也就是为了捣腾出点岛主的墨宝,然后拿出去狠狠赚上一笔。季如风虽然不是什么文人墨客,但他的书画造诣颇高,再加上他是岛主身份,桃源岛上许多岛民都喜欢弄两幅季大楼主的真迹收着,如此一来,没事“偷”几份主子的墨宝出去贩卖便成了她敛财的一大途径。几年下来,她凭此可谓赚了个盆满钵满,大有向一代富婆迈进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