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都快一个月了,我们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爵已经……”
“爵不会死的,他还有大仇未报怎么会死!”玄装男子打断huáng衣少女,激动地说。
自爵在剿灭陆堡一战中失踪,无夜和司徒月已寻了他大半月。但爵至今音讯全无,令月也不得不猜测他可能……
深深地望了眼前方的男子,月清秀的脸孔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对于夜来说,兄弟永远重于一切,如果失踪的是自己,他会如此紧张吗?月暗自想着。
夜并未注意到月的异样,而是被远处道旁的另一身影吸引。
温和的晨光照在靠于树庄的人影之上,绝世的面容红润平静,仿佛陷入美梦之中。夜愣愣地凝视着少年,世间万物好像瞬间失色,如同第一眼见他。注定,今生伴他左右——无怨无悔。
正文第五章、番外月色苍茫
更新时间:2008-6-1212:30:00本章字数:1992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一个人躺在房顶上欣赏夜色。不同于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被黑夜包围,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宁静与空旷。
所有的东西都掩藏在夜的冥迷之中,我看不清他们,同样的,他们也看不清我,夜——遮掩了我伤痕累累的心。
一日,光磊来到沉浸在夜色之中的我身边坐下。
爵,你真的如此喜欢夜吗?他说。
是啊,我想我这辈子最喜欢的恐怕只有夜了。我什么都没有。
爵,以后我就叫夜吧。
为什么?
如果你认为夜是唯一能保护你的,那我便是夜。
不需要。你并不欠北堂家什么,我爹救的是你爹,不是你。你爹已经用他的命还了我爹的恩qíng,你,没必要陪我背负这种血海深仇。
我说过,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我会永远呆在你身边。我是夜,你这辈子永远也离不开的夜。
我无法拒绝光磊,或者现在应该叫他夜。那年他七岁,我三岁,爹说,儿啊,这是爹兄弟的孩子光磊,他父亲为了保护爹去世了,从今以后,光磊就是你哥哥了。自那日起,不管我走到哪里,夜总会跟着、护着。他说,我会保护你的,永远。
那时我以为他只是孩童戏言,却不曾想他真的做到了。
记得那年冬天的雪下得特别猛,洋洋洒洒积了满地。我好生高兴,穿着新裘衣,蹬着新长靴,漫山漫野地奔跑。跑累了,我便拉着夜的手要他教我堆雪人,雪人越来越高,天色也越来越晚。
他说,爵,我们该回家了,大伯和大娘该担心了。
不要,我要把雪人堆完。我耍赖地说。
好吧,但我们一堆完就要会去。
嗯。
当我们回到宁园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徒留一抹血红的残阳照得大地发出诡异的赤红。
行至宁园大门口,等待我们的不是爹娘焦急的身影,而是满眼的尸骸、鲜血。
我还能听见园里传出的厮打声、叫嚷声,我不顾一切冲了过去,可,夜拉住了我。
放手,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我胡乱地挥舞双臂,企图摆脱他的束缚。
你这是去送死!倘若大伯都对付不了他们,那你进去又顶什么用!
不要,我要进去,我……只觉后颈一痛,黑暗——我瞬间陷入。
再次睁开眼,我看见的只有夜。
光磊,我爹呢,我娘呢?他们怎么了?
夜低头,脸上是我没有见过的伤痛。
推开他,我一路向宁园奔去。
血,到处都是已经gān涸泛黑的血迹。爹倒在娘身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剑。我颤抖着来到他们身前,扶起爹和娘。我认得,这是陆堡范叔叔的佩剑,此刻,它正穿透爹的前胸,一动不动地被爹握住。范姚,是你害了我爹娘!
那年我八岁,夜十二岁。
埋葬了宁园的人,我们投靠了曾和父亲有往来的天蜀教教主唐青。
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我会永远呆在你身边。夜这样对我说。
但我知道,我注定孤独,即使他改名叫夜,属于我的夜也绝不是他。我的夜能够遮掩我所有的丑陋,所有的创伤。我把自己关在其中,烦乱的心便能安宁,悔恨的心就能得到救赎。
我以为我不会有qíng,直到遇见她。
那是在我加入天蜀教八年之后,我终于有能力和机会替全家报仇。陆堡灭了,范姚却得以逃脱。被打下山崖的那一刻,我好恨,真的好恨。